特殊村庄走访记:救助中国孤儿“天津S0S儿童村”走亲戚记
时间:2013-03-25 14:04
来源:
作者:赵忠心家庭教育
点击:次
自那以后,我就成为中国SOS村妈妈培训班的专职教师,每年都要去天津SOS村这培训基地一趟,为来自全国各地儿童村的妈妈们讲课。每次去的时侯,还都顺便给赵洋家的孩子们带些吃的和图书、文具等学习用品。平时,我们两家书信往来频繁,赵洋妈妈写信向我请教一些
那年暑假,我偕夫人到地处天津市郊的一个“村庄”走亲戚。
神秘的村庄
我们要去的这个村庄,可不是一般的村庄。它是一座非常独特的村落:整个村落二十来户人家,每家每户住的都是清一色的别墅式的红色小洋楼。几十幢小洋楼,错落有致,楼旁花木扶摇,郁郁葱葱,犹如一座“世外桃源”。它幽雅、恬静,还带有一丝神秘的色彩,令人神往。
这十几户人家的组成,都是同一个模式:一位未婚的妇女“充任”妈妈,带着六七个未成年的孩子。孩子们一口一个“妈妈”亲昵地叫着,时不时地还扑到妈妈的怀里撒娇,嚷嚷着要妈妈抱抱、亲亲。那母子、母女亲热劲儿,让人觉得那母亲是不是有点儿太娇惯孩子了。妈妈时时刻刻刻关心、体贴他们,惦记他们饥寒冷暖,照料他们吃喝穿戴,送他们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帮他们补习功课,对他们进行思想品德教育,培养他们独立生活的能力,还要为他们承担在校内外所犯有过失的责任……
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地为他们健康成长辛勤操劳,想方设法为他们创造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生活环境,把人间最最宝贵的,也是那些孩子们最最渴望得到的伟大感情--母爱,无私地奉献给他们。
然而,谁也想不到,这些家庭里的所有成员之间,包括妈妈与孩子,孩子与孩子之间,却都没有一般家庭成员之间最普遍的关系--血缘关系。孩子们,都是来自四面八方,各自有着不同的姓氏,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苦难。孩子们所呼喊的妈妈,都是没有结过婚的接受过中等或高等教育的知识中青年妇女,孩子们则全都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无人收养、无人疼养的可怜的孤儿。
这个特殊的“村庄”,就是远近闻名的、由国际慈善组织出资建立在天津市郊程林庄路,专门用来救助中国孤儿的“天津S0S儿童村”。
不是亲戚胜似亲戚
说是去“走亲戚”,其实,我们家与这个“村”的哪一个家庭都不是亲戚,和那里的哪一个妈妈、哪一个孩子都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即便是我们专程要去看望的14号小楼的这个家庭,做妈妈的赵洋,虽然她与我同姓,也姓“赵”,她与我们也是非亲非故。那么,我们夫妇究竟走的是哪门子亲戚呢?这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谈起。
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起,国际慈善组织已经在我国的天津、烟台、齐齐哈尔、南昌、开封、成都等地,先后建立了六个儿童村。天津的SOS村是第一个。在第一个儿童刚刚建成的时侯,为了帮助这些从未生育过孩子的“妈妈”们胜任工作,我被邀请去给她们讲授家庭教育课程。为了能深入了解这些特殊家庭的妈妈、孩子和他们的生活状况,我向村长提出,希望到一个家庭里去,与妈妈、孩子们同吃。出于对我的充分信任,村长“破例”同意了我的请求。
几天当中,我与这个特殊家庭的成员,朝夕相处,同吃一锅饭,生活得非常愉快。赵洋妈妈跟我详详细细地谈她家这些孤儿的悲惨身世和坎坷经历,谈她是如何取得这些心灵受到严重伤害并有些被扭曲的孤儿们的接纳、信任、尊重和爱戴的。我们共同探讨如何管理、教育这些特殊的孩子。我还帮助她教育、劝导孩子们要尊敬妈妈、爱护兄弟姐妹,互相关心、帮助、要团结友爱,要好好读书学习,要为妈妈争光。相处中,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自那以后,我就成为中国SOS村妈妈培训班的专职教师,每年都要去天津SOS村这培训基地一趟,为来自全国各地儿童村的妈妈们讲课。每次去的时侯,还都顺便给赵洋家的孩子们带些吃的和图书、文具等学习用品。平时,我们两家书信往来频繁,赵洋妈妈写信向我请教一些教育孩子中的疑难问题,孩子们向我汇报学习、生活情况;过年过节,互致贺卡,祝贺年节愉快。我们两家人,不是亲戚,却像亲戚一样往来走动。就这样,我家又平添一门子亲戚。
收养刚出生几个小时的弃儿
去年初,我带我们研究所的教职工和我的研究生,专程到天津SOS村参观访问。刚到村里,就听村长助理说,赵洋妈妈又收养了一个小女孩。这个孩子呱呱落地刚几个小时,就因为“是个女孩”,被那没有心肝的父母,绝情地扔在了医院旁马路边的乱草丛中。几经周折,转到了赵洋家里。
据我所知,赵洋身边已有三儿三女,都在上小学、中学。每天管他们吃喝穿戴就已经负担够重的了,功课不好还得一个人一个人地个别辅导,兄弟姐妹之间关系不和、发生矛盾,也要管教、疏导,个别孩子一呕气,还时不时地离家出走……
赵洋是个独生女,又是个知识分子,身体瘦弱单薄,还常常生病,能单独挑起这个“大家庭”的担子,已经是勉为其难了。现在,她又收养这样一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小孩子……她能行吗?
我听村长助理这么一说,就迫不及待地要到赵洋家里亲眼看一看。只见那小女孩可怜巴巴的,骨瘦如柴,就像个小耗子似的,蜷曲在赵洋妈妈怀里哭,那哭声比蚊子的叫声大不了多少。让人看着,一阵阵直揪心。
见此情此景,我不无担心地问她:“你能养活她吗?”
“我也没有十分地把握。不过,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赵洋说着,情不自禁地轻柔而深情地亲吻她女儿的小脸蛋儿,怀里抱着的就像是她的亲骨肉。
那次回到北京以后,我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那瘦骨嶙嶙的小女孩和单薄瘦削的赵洋妈妈,盼望和她们“母女”再见面。
也算是有了一个亲闺女
今年,恰好有一个会议邀我到天津做家庭教育学术报告,我就偕夫人到儿童去“走亲戚”。临行前,夫人特地给赵洋那还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买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作为见面礼。
车刚进SOS儿童村大院,一下汽车,我们夫妇就径直奔向赵洋家,希望尽可能早一点儿见到他们母女俩。
我们夫妇的突然到来,使赵妈妈是又惊又喜。还没进客厅落座,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那小女儿呢?长得好吗?胖吗?漂亮吗?”
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赵洋的表情,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先得到一种令人欣喜的信息。没等她开口说话,从她那洋溢在脸庞上的灿烂的笑容里,我就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很好,很壮,非常漂亮,可爱极了!她正在睡觉,我抱下来给你们看看。”说着,便转身上楼,把小姑娘抱下楼来。
小姑娘有十个月了。小脸蛋儿又白又嫩,浓眉大眼,眉清目秀,非常可人爱可人疼。猛一看,那眉眼,那小鼻子,那小嘴儿,就连那脸型,越看越仉赵洋妈妈,简直活脱脱就是一个“小赵洋”。孩子虽不是特别胖,可小胳膊小腿儿还蛮有劲儿。抱在赵洋妈妈的怀里,她是一刻也闲不住,抓抓这儿,抓抓那儿,还不时地摸摸妈妈的脸……
此时此刻,我看到赵洋妈妈那脸庞依然清瘦,还带有几分倦意。我禁不住关切地问她:“为了这孩子,你没遭罪吧?”
“说到这个,不瞒您赵教授,那个罪可遭大啦。”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说,“虽然独立生活能力强,也能吃苦,还会做家务,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当初,村里的姐妹们听说我要收养这么小的孩子,都说我是‘疯’了,纷纷来劝阻我。可我心慈面软,觉得这小女孩太不幸了,太可怜了,刚刚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这可是个小生命啊……想到这儿,我怎么能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呢!再说啦,收养小孩子,虽然比照料大孩子要麻烦多了去了,也要担很大的风险;可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她会跟妈妈特别亲。将来我老了,也算是有一个亲闺女。”
说到这里,赵洋脸上浮现出由衷的甜蜜的微笑。那微笑里,分明充满着对未来的神往和憧景。
苦尽甜来
“刚把她接来的那阵儿,她连奶嘴儿都不会吮,整天就像蚊子哼哼那样哭个没完没了。她哭,我也掉眼泪。哭是哭,哭完了,我还是拿着奶瓶一滴一滴地往她嘴里挤奶水。喂着喂着,孩子不吃了,也不哭了,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以为她死了!可把我给吓坏了。我冲出家门,边哭边跑,就跟疯了似的,赶紧把村长助理李老师找来,她生过两个孩子,有经验。她跑来之后一看,轻轻地对我说:
“没事的。她是吃饱了,睡着了。瞧你,孩子不哭了,你倒哭起来没完了。”村长助理的几句话,把我给说乐了,压在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扑腾一声落了地。
赵洋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从那以后的百十来天,我天天晚上是和衣而睡。因为一夜我要起床多少次,一会儿喂奶,一会换尿布,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儿。每天都累得我浑身酸痛,就像散了架子似的。白天,我还要侍候那几个大孩子吃饭,饭做好了,照顾他们吃完去上学。我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吃,也不想喝,一点点食欲都没有,就想睡觉。三个多月这样熬下来,我的体重一下子掉了十多斤。脑袋总是晕乎乎的,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好像风一吹,就可以把我给吹倒。姐妹们看我又黄又瘦,疲惫不堪,都心疼得不得了。纷纷给我送来各种营养品。当然,她们也明白,我人虽然累瘦了,可心里却很高兴。孩子到底是被我给养活了,而且长得很好,小脸蛋儿一天天变得红润……”
不愧为伟大的妈妈
看赵洋那心满意足的样子,我们夫妇也由衷地为她而高兴。我夫人在听赵洋述说她所经历的千难万险的整个过程,深深为之感动,一直在伴随着赵洋默默地流泪。夫人擦干眼角的泪痕,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深有感触地说: |
------分隔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