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光阴足以湮灭太多的东西。
太多的东西湮灭了。
尤其是那些伪装的崇高,阉割的性别,定做的脸谱,和反人性的表演。
但是仍有很多人,很多事,铭记在人们心里。
共和国12位最美丽的女性——这是建国以来早已或者正在进入我们的集体记忆,闪耀着动人光辉的12位中国女性的面孔。
她们是:林徽因、王丹凤、杨丽坤、严凤英、张志新、章含之、潘虹、周晓兰、巩俐、伏明霞、杨澜、章子怡。
世上的任何奖项,都敌不过人民的集体记忆。
对于美的集体记忆,是发自内心的致敬,不受任何外力的强制,无论意识形态的香花毒草的命名,还是商业势力的追捧封杀。
这样的集体记忆不会被时间任意损毁和涂改,但凡有人提起,被记忆的人与事就会栩栩如生,自动浮现,尽管我们会暂时忘却,尽管我们的大脑和心思随时会被形形色色的新奇事物填满。
向世界输出自身的魅力,是所有文明国家大力经营的一项事业:正义的魅力,山水的魅力,思想的魅力,艺术的魅力,人的魅力。
有输出,就有引进。民国时期中国引进的最著名的文学形象,是英国19世纪浪漫主义诗人拜伦,这位身穿希腊民族服装的美男子,在鲁迅和苏曼殊心目中,他的形象是和他为希腊独立赴汤蹈火的英雄行为联系在一起的。
整个20世纪,西方的美丽面孔走马灯般进入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今天,几乎所有中国青年都有(或曾经有过)他们热爱的西方偶像,很多人甚至迷恋到如数家珍的地步。
作为一种互动,中国的美丽面孔,也从来没有停下走向世界的脚步。
1949年以后的中国并非意识形态全面掌控的铁板一块。我们能看到那些美丽的身影,活跃在各自的舞台上——林徽因、戴爱莲、王丹凤、白杨、上官云珠、袁雪芬、秦怡、王文娟、新凤霞……她们的美,甚至可以轻松地突破政治的浓墨重彩,散发出来。
林徽因不但是中国人心中的美的化身,也是美国人费正清和费慰梅心中的中国之美的代表。出色的诗人,了不起的建筑学家,妙语连珠的沙龙女主人,征服了众多杰出男性的迷人的知识女性,这一切令林徽因的美具有了钻石般坚实华彩的魔力。
1956年,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开始挑战斯大林的个人崇拜;1969年,普通中共党员张志新向中国的个人崇拜发起了挑战。这个追求真理,热爱艺术,喜欢听妹妹用小提琴演奏波隆贝斯库的《叙事曲》的美丽女性,6年后被判死刑,临刑前惨遭割喉。这样一位推动了时代进步的伟大女性,她的美有着青铜的坚不可摧的质地。
女性在重要关头的果敢与勇气永远令人动容。1980年代以来,我们在银幕上看到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勇敢女性的形象。这是巩俐,她在银幕上的形象充满了力量,这力量源自抗争的意志,与传统伦理中东方女性的温顺与柔弱有着天壤之别。
这并非孤立的形象,中国历史上的勇敢女性,甚至有着压倒男人的大义凛然的气概,这就是历史学家陈寅恪要将那么隆重的敬意投向柳如是的原因,这也是张志新赢得我们爱戴,巩俐受到世界推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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