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近期推出了杂文集《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书名渗透着对社会现实的关注。1月18日,余华接受京华时报专访时称,中国当下的现实太值得书写了,相对于时效性的新闻事件,更应该书写的是沉淀下来的现实。聊到网络碎片化阅读对年轻 的影响,他说:“电脑出来的时候,还说电脑写作会毁了文学。当时代以他的方式发展的时候,谁都不要担心谁会完蛋,你完蛋并不意味着文学会完蛋,莎士比亚完了,文学都不会完蛋。” 京华时报记者田超 想用小说化方式描写现实 近些年来,很多中国 把视角对准了社会现实题材。余华说:“那是因为中国的社会现实太值得去写了,但要写什么样的现实是值得探讨的,亚航飞机失事或国足都是昙花一现,我说这个不是对遇难者的不尊敬。”在余华看来, 更应该关注沉淀下来的现实,“有事件二三十年前就发生了,至今仍然持续发生。” 什么是沉淀下来的现实?余华觉得,就是那些上世纪80年代就发生,到现在还没解决的,最直接的就是环境问题,“我还没有去写水的问题,是因为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写,地下水已成为死水了,建工厂需要很多地下水,更重要的原因的是高楼越来越多,深厚的地基把地下水层打断了。” 不是要平白直叙地去描写现实,余华想要用小说化方式,找到跟现实的某种联系。 不关注中国评论家的评论 小说《第七天》被看作是余华距离现实最近的一次创作,自2013年出版以来受到了评论界的争议,有评论家对书中的新闻事件颇有微词。余华本人对评论家的评论并不关注,“那些发评论的杂志我也不订,读者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余华认为,他与评论家的个人关系、对待评论家的态度都会影响到纸上的评论,反而是没有关系的读者感受最真实。 《第七天》的英文版近期陆续在美国、英国等地上市,但余华并不准备跑去宣传,“西方媒体的书评和读者的口碑对作品销量影响最大。”余华解释说:“在美国、德国,写书评和评论是两拨人,西方大学里的教授,一生熟悉的 就一两个、两三个,比如有的只关注菲利普罗斯。我曾经问过中国的一个大学教授写过多少 的作品,他说有70多个了。中国几乎没有一个评论家只关注一两个 。” 偏爱安哲罗普洛斯的电影 韩国版电影《许三观卖血记》正在韩国热映,余华本人并没有太多关注。相对于写现实题材的小说,余华觉得拍现实题材的电影更难,“中国现实题材的好电影少,因为禁忌太多了,小说用台电脑就写完了,电影牵扯到很大的投资,不是想拍就能拍的。”生活中的余华,更喜欢艺术电影,“我喜欢的导演有两个,希腊的安哲罗普洛斯和达内兄弟。他们风格不一样,一个是形而上的,安哲罗普洛斯像一个诗人,但他也关心现实。” 说到电影,余华提到一件趣事,“前两天我和儿子在杭州,他有某网站电影卡,叫我一块找电影看,找了一圈没找到想看的。他就在另一个网站找,突然说,有一个土耳其电影还不错,我说是不是锡兰的片子,他说是。”父子一拍即合,看起了《三只猴子》。 跟我聊文学的越来越少了 这部杂文集中的《儿子的固执》等几篇文章,是余华写给儿子余海果的。对于儿子小时候就表现出来的文字敏感和天赋,余华写道:“我经常被他奇怪和特别的比喻吸引,他的比喻总是在那些错别字和语句中间闪闪发亮。” 去年3月,余华在成为北师大助校 的受聘仪式上也提到儿子对他的启发,告诫父亲不能像张艺谋拍《金陵十三钗》那样,把个人的嗜好当成真理。面对记者,余华并不想谈太多儿子的文字天赋,“他现在22岁,主要是阅读的积累。” 现在跟你谈论文学的人还多吗?被问及此话题时,余华说:“以前很多,现在越来越少,我家里的两个人反而是跟我谈得最多的,平常见面的人几乎没人谈论文学。”余华说,不谈文学可能跟年龄大有关系,年轻人在一块更喜欢谈,“当时都还年轻,主要还是寻找互相支持,就那么互相吹捧一下。” 聊到网络碎片化阅读对年轻 的影响,余华说:“电脑出来的时候,还说电脑写作会毁了文学。当时代以他的方式发展的时候,谁都不要担心谁会完蛋,你完蛋并不意味着文学会完蛋,莎士比亚完了,文学都不会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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