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全国性老舍研究机构比中国早 已经退休的布施直子、平松圭子现在的身份是日本老舍研究会、老舍读书会的资深会员。 日本老舍研究会成立于1984年3月,是世界上第一个全国性老舍研究机构。第二年5月,中国老舍研究会才成立。平松圭子说,在日本,老舍研究会是一个规模很小的组织,“虽然名单上有100多人,但每月参会的只有20人左右”。 但这个规模很小的组织,产生了大量研究老舍的文章,其数量“除中国外没有任何国家可比”。 布施直子告诉重庆青年报记者,日本老舍研究会30年来,坚持每年召开一届会议,从无间断,且出版有《老舍研究会会报》(27期)作为交流阵地。 据布施直子统计,截至2007年,共有老舍的32部小说、5部戏剧、一部诗集被翻译成日文,其中《骆驼祥子》先后被翻译9次。据中国老舍研究会副会长曾广灿在《老舍研究在日本和洋》一文中的统计,日本研究老舍的论文、词条、小传、年表、访谈文章等,总数不下四百篇。“这个数字远远大于除中国之外的世界各国评论老舍的文章的总和;与1980年前中国各类老舍研究文章的总数相差无几。” 曾广灿在文章中说,日本是翻译老舍作品最早、作品量最大的国家,其研究老舍文章著作之多,除中国外没有任何国家可比,更有《老舍事典》《老舍与日中战争》等研究著作出版,是名副其实的世界老舍研究大国。 在7月25日的研讨会中,老舍长子舒乙也专门提到了日本:“日本的老舍读书会已经坚持了60多年,每个星期在东京风雨无阻地举行着。” 而在中国,老舍研究会仅有80多人。会长关纪新认为,目前的研究虽无大的空白,但非常有待于深化。他说:“怎样深入挖掘老舍的精神、艺术气质,这还需要扎实地做上去。如何用去政化的、社会学的方式去研究老舍,还原老舍的历史和精神现场,需要扎实的研究。” 认同老舍作品中“可怕的日本人” “在日本,只要是学中文,课本上就会有鲁迅、老舍,其次是巴金、茅盾,郭沫若不多,还有丁玲,所以学中文的一定会读老舍的作品。”平松圭子说。在日本出版的很多中国文学全集里,都少不了鲁迅和老舍的作品。 老舍在自己的作品中大量地批判了日本在二战时期对中国人民造成的伤害,“除了1965年老舍奉命带领一个 代表团出访过日本外,他几乎很少在其他文字中说过这个国家的好话”,为何还有那么多日本学者对他的作品感兴趣? 布施直子研究老舍的起点是在1981年,那年,她在中文老师中山时子的带领下,见到了老舍妻子胡絜青和长子舒乙。第二年,她又在兴趣驱使下参加了“老舍著作爱好者访华团”,到北京再见到了两位老舍家属,并参加了关于老舍的研究交流会议,她由此走上了研究老舍的道路。 平松圭子则是因为教授汉语多年,逐渐喜欢老舍的作品并开始研究的,她还翻译过老舍的长篇小说《火葬》。 至于为什么要研究这样一位抨击日本的 ,平松圭子说,“老舍最厉害的是他对现实的关切,我们把他的作品当艺术作品理解,艺术作品中有 的想象,也有真实的历史”。 曾广灿则认为,“日本人民及学者超越军国主义制造的民族隔阂,而与老舍站到了相同的立场”。 对于老舍作品中“可怕的”日本人形象,平松圭子也并不难接受,她认为书中的日本人与现在真正的日本人是不同的:“战争时期是特殊时期,那时的日本宪兵,谁也会感到可怕,这在日本国内也是一样。左翼 小林多喜二,《蟹工船》的作者,29岁就被警察杀了,就因为他是左派,反对日本当时的军国主义。” 无关政治,当作艺术作品理解 两位学者研究老舍30年,但侧重不同。比如布施直子,她研究的是《剑北篇》,这是一部在中国也鲜为人知的老舍作品。 重庆青年报:请问,你们研究老舍哪一部作品或者从事哪个方向的研究? 平松圭子:我研究他的语言,语言风格,我先看的是解放后他的戏剧的语言。比如《龙须沟》、《方珍珠》、《茶馆》,还有《红太阳》。 布施直子:我开始读老舍,是受我的中文老师影响。开始读的也不多,学了四年中文以后,隔了差不多30年,我去上硕士,那时起我对抗战时期的老舍有兴趣。1989年、1993年,我来过重庆,舒乙先生推荐我研究长诗《剑北篇》。所以我就开始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在写硕士论文时开始念《剑北篇》,那首诗3000行,我读完长诗,硕士就已经到期了(笑),所以硕士论文写得不是很好。但我对抗战时期的老舍有兴趣,还有他在青岛时期就是写《骆驼祥子》时,也有兴趣。 重庆青年报:《四世同堂》写到了日本人对沦陷的北平的残暴行径,表达了对外敌的愤怒情感。你能接受这样的日本人形象吗? 平松圭子:这是很复杂的问题。我们不懂那时候的北京的生活情况,也没有到过那时的中国,也许书中有一些地方是真实的吧。 布施直子:《四世同堂》的读者数量相比《骆驼祥子》是比较少的,所以《四世同堂》中的日本人行径并不被那么多人知道。 我1989年第一次来重庆看到躲轰炸的防空洞,才知道重庆大轰炸,听到这些我是很吃惊的。我之前都不知道这段历史,普通的日本人更不知道了。南京大屠杀那么大的事件,日本人也有不承认的,胡说八道的也有。 相比《四世同堂》,《骆驼祥子》这个贫苦车夫的故事更为日本人所熟悉,而且日本当时也有人力车,容易理解。 文/重庆青年报记者 席郁兰 图/见习摄影记者 龙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