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造怪诞场景 重庆青年报:在《旷》系列作品里,您通过空间的压缩变形、断裂开的水管、垃圾等元素,以及灰色调营造了一个压抑、冷静的氛围,这种氛围和您本人开朗自信的气质并不相符合,这样的创作怎么来的? 梁洁:这个系列开始于2008年,那时我在创作上感到很迷茫。2008年的前几年,“新卡通”绘画在四川美院大行其道,因为市场的炒作,走到哪,见到的都是“新卡通”绘画标志性的流行图像借用和艳丽色彩。这让人产生厌烦心理,我就想画一些颜色不那么鲜艳、更加自我的作品,但具体是什么样的,也找不到。 2008年5月份发生了汶川地震,虽然地震没给我造成物质上的损失,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强烈感觉,触动了许多条敏感神经。未来不可知,但同时我们80后一代正步入社会,需要承担起对社会、家庭以及实现个人价值的责任,于是困惑、迷茫、不安、自我怀疑,在逃避,也在找寻。《旷》系列作品就传达了这样一种当代年轻人的困惑情绪。我把年轻女孩安排在一个怪诞的场景里,运用彩灰色来渲染空灵的氛围。 重庆青年报:《旷》系列作品您画了好几年,越往后画里面出现的元素越多,空间感越突出,还有其他一些什么变化? 梁洁:一开始,画面比较单一直白,比如把女孩画在废墟当中,画面中只有一两个物象,后面场景越来越具有隐喻特征,比如了无生气的动物,符号化的布偶。在语言上也有改变,早期画得薄,最多画三次,丙烯的痕迹都能透在画面上,越往后,画面越厚,越有层次感,色彩也更丰富,从薄到厚的过程在画布上有直观显现,看那个水管就知道。之前画得薄也不完全是我刚画这个系列没能很好地把握,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理性,一开始太拘束放不开画得比较紧,后面越来越放松也就好很多了。 重庆青年报:除了水管外,蘑菇也是你画面中常见的物象。 梁洁:蘑菇是渲染画面怪诞场景和氛围的一个元素。 坚持女性视角 重庆青年报:一个系列的作品您也就画两三年,为什么不画久一点? 梁洁:从市场角度来说,一个系列画上十来年肯定是要有利得多。我的创作系列的变化都是受到情绪的影响。停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画了,有时是画完某一张之后就再也不想继续了,自己都觉得厌烦了;还有一种是我觉得能够挖掘的东西到尽头了,再画下去也不会有新发现。 四川美院不是很重视理论,这几年我看了一些理论书后,对于绘画有了一点点新的认识,才意识到林风眠的伟大和东西结合的高境界。现在我不急着找新题材、新主题,而是在画风景,通过画风景,寻找语言,感受林风眠东西结合的妙处。 重庆青年报:不论是灰色的《旷》系列作品,还是彩色的《我的奇妙历险》系列作品,都具有明显的女性视角和美学特征,您有没有想过女艺术家这类普遍小情绪的表达,也会如您一度反感的“新卡通”绘画一样会令人反感? 梁洁:我承认自己完全是女性视角,但并不是自我封闭,而是微观的宏观表达,比如《旷No.18-夜宴》里,不光有一个无助的女孩和布偶,还有水管的包围和电脑的若即若离。你不能说女性视角是好还是坏,如果要转换成无性别视角或非女性化视角,那我还是坚持女性视角好了,这种转换本身也就不成立,你有看过那些女艺术家完全避开了女性视角表达的吗,国外可能有,但我没有发现。 你说的这种视角和表达雷同,我也注意到了,但同样的情绪每个人表现在画面上都是不一样的,也可能是我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语言。 文/重庆青年报记者 倪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