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孔网书友,网名“润孔”,生于苏北,幼时酷爱读书,热爱收藏签名本。目前专职从事古旧书收藏与经营,拥有实体店“复旦旧书店”,同时在孔网经营有“复旦书斋。 小学时读《薛刚反唐》 初中时溜进校长办公室“偷”看书 在“60后” 毕飞宇的笔下,他儿时的苏北有暴力,有贫穷,有童年的各种回忆。而对于出生于苏北的“70后”书友张强来讲,他的记忆中更多的是父母精心收藏起来的两大箱旧书,以及自己最爱的小人书。 在张强的记忆中,“小时候家里有两大木箱的旧书,大约一百多册,经常有亲友邻里来借阅,爱书的父母总是爽快的借出,却又总是担心有去无回。”受到长辈的影响,张强和哥哥、姐姐从小都酷爱读书。让他记忆深刻的是,“七八岁时,每到春节我们会有一元左右的压岁钱,那些玩伴总是用这些钱来买玩具,买小吃,而我总是到书摊上去买小人书。” 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张强第一次完整的阅读了一本书《薛刚反唐》,或许年少的他并不能完全理解书中每个词的意思,或许书中还有很多字词不能认准,但是有书籍陪伴的童年总是有着无限的乐趣。 张强迷上了看书,《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进入初中以后,他开始读毛泽东、周恩来选集,读金庸、梁羽生、古龙的武侠小说,读琼瑶、姬小台、岑凯伦等的言情小说……以至于,后来找不到书读,“就溜进校长办公室偷看《半月谈》。” 就这样,张强与书籍结下了深深的缘分,也成为他日后走上古旧书收藏与经营道路的铺垫。 从复旦开启的旧书之路 上世纪90年代,张强开始了他人生的打拼之路,先后从事过不少工作。1999年,他第一次看到了旧书的经济价值。 张强回忆说,“99年的时候,追随老婆的脚步到了复旦大学附近寻找工作,偶然发现当时好多学生把很不错的书都当废品卖了,于是在全身仅剩下三十几元钱的时候,试着以2元一公斤的‘高价’收了几公斤书,在复旦大学文科图书馆门前的国年路上摆起了地摊。那时候好书很多,买书的人也多。每天用自行车驼三个大蛇皮袋的书,还未摆好学生即争相抢购,晚上回去经常只剩半袋。” 他不禁感慨,“爱好与职业融合在了一起,真是快哉!”从此,张强和旧书结下了估计这辈子也解不开的缘。 一次机会,张强开始了实体旧书店的经营之旅。 2003年8月,位于复旦十舍和六舍中间的中国科技图书公司贾经理,在书店中开辟出一个约八十平米的角落,以租赁书架的方式招徕了包括张强在内的二十几位从事旧书销售的朋友。随着新书店的逐渐衰落,旧书销售于2006年完全取代整个近六百个平米的书店。 不过到了2008年,旧书销售也开始下滑,再加上房租成倍的增长,贾经理想到了关门,但在张强的劝说下,他保留了近八十平米的地方维持,其他的地方变成了旅馆! 2010年贾经理去了澳洲发展,旧书店就委托张强管理,店里雇请三个退休的阿姨。今年8月份无暇再顾及复旦旧书店的贾经理回到上海,旋即找到张强,把书店完全转让给了他。 目前旧书店由于房租的再次上涨,处于少有盈余的状况。张强表示:“正准备给书店的定位做些调整,以前都是针对复旦、同济的师生,主要以销售学术类书籍为主,以后准备将涉及古籍、字画、杂件等,再做些宣传,扩大影响!” 事实上,张强的“复旦旧书店”在复旦师生及周边都颇有人气。前不久备受关注的“复旦学霸寝室藏书8000册”中的主人公、复旦历史系学生陈天翔也是张强旧书店的常客。张强说,“他(陈天翔)每次来书店都是埋头淘书,很少说话,也不知道他就是陈天翔,而且每次买书都是打包,前几天晚上还在店里买了约三十册。我们本来是八点下班,他挑到八点十五分,走的时候还表示抱歉。”不过对于张强来说,“只要有喜欢书的读者,到凌晨我也开心。” 网络和房租并不是症结所在 当下,旧书店面临着较为严峻的生存状况,很多人将原因归结为房租的上涨和网络的冲击。然而,张强却不这样认为。 他说,“网络的发达导致阅读方式的改变,以及房租的上涨肯定对书店有影响,但这并不是书店纷纷关闭的根本原因。还是目前的社会太浮躁,人的意识已经发生改变,学者不踏实做学问,导致没有好的作品;学校只培养考试机器,让学生丧失了从阅读中获取知识的欲望;出版社不考虑如何传播文化,而是盘算如何赚钱……这些才是影响书店生存状况的更主要的因素。” 在好友的提醒以及“古月旧书店”胡愚的推荐之下,2005年张强来到了孔夫子旧书网,“当时的孔网还没有如今的繁荣,但浓浓的文化气息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开始我只是浏览论坛,书友们的交流让我大开眼界,受益匪浅。”于是在2006年,张强正式注册了孔网书店“复旦书斋”。秉着诚信经营的理念,加上自己的用心和努力,“复旦书斋”的经营逐步稳定,同时张强也通过孔网结识了不少好友。 热衷收藏签名本 “专题收藏”是很多收藏爱好者的必经之路,也是必然选择。对于张强来说,签名本书籍有着无穷的魅力。 多年来,张强收藏有不少签名本,较好的大约有三四百册。在他看来,“每册签名本的背后都有一个唯美的故事,每当闲暇时,对着签名本仿佛看到一幕幕传奇的文人相交。不过遗憾的是,以前为了生计卖了很多精品签名本,比如叶灵凤、俞振飞、龙榆生、陈望道、郑振铎等等。”还有一件事情让张强不无惋惜,“著名学者贾植芳先生生前就住在我们对面楼的13号,夏天傍晚的时候老先生常常扶着拐杖,静静坐在复旦大学第九宿舍的大门口,也许是在回忆他的狱里狱外。老先生特别和蔼,当我说想请他签名,他爽快的答应了,但由于成天忙忙碌碌,未能及时索签。2008年4月25日突闻老先生已逝,追悔莫及!遗憾!遗憾!” 在收藏过程中,除了有错过的遗憾,还有“捡漏”的欣喜。“2009年初的某一天,我路过国顺路四平路时,遇到一个收废品的老兄正拉着大半三轮车的书向废品站方向走,一眼看到了车上有一套《明荣与堂刻水浒传》,于是就请他停下了看看。我发现车上全是文史类的好书,中华书局十册的《史记》、人民文学四册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等等,于是我以废品站5倍的价格包下了车上所有的书。那老兄高兴极了,把书送到我家,还帮我搬上楼。大约几分钟后他又跑上来,手里提一个方便袋,说这还有几册书忘了拿上来,我说老兄你真厚道,他说我包下了车上所有的书,所以这应该是我的。他走后,我立即动手整理书,先解开刚送来的方便袋,一看只是两个笔记本和一些废纸,其中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很精致,于是我就打开看下,却发现里面夹了一个折起来大约有32开大小的宣纸,打开宣纸一看,我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下,没错,落款‘东润’,著名学者朱东润先生的一幅上乘书法作品,尺寸约175cm*50cm。不过可惜的是,由于当时一时经济的拮据,以一万余元的价格出手了。” 藏家或将两极分化 近年来,古旧书市场发展变化迅速,市场不断扩容,既有新人进入,也有老人退出。市场的未来走向,牵动着每一个参与者的神经。 张强相信,“品质好的书,价格上肯定还会有较大的上升空间,毕竟这些是不可再生的资源,而品质差的书会越来越少人问津。此外,较好的线装书价格如今已经不太适合普通收藏爱好者了,不过,民国时期的石印本价格还处于低位,个人觉得可以考虑选择性的购入。对于收藏来讲,不要随大流,要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大家都注意的东西,炒过一阵,自然会冷下来。” 而对于古旧书市场的参与者,张强认为,“领跑的可能会跑得更远,落下的可能很快就被淘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