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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朱天衣:经历过与动物的生离死别会更“淡然”

时间:2013-05-04 23:41来源: 作者:史航 点击:
朱天衣:只要养动物的人,难免经历生离死别,我以为会习惯,慢慢能够淡然地看待。可是我发现,放下很难。其实这本书不是刻意地去写生离死别,也许是我还没有那个勇气去用文字处理这个部分,因为很可能我会写不下去的。等到我的感情比较沉淀一点,更成熟一点,

  出身文学世家的朱天衣是台湾知名小说家朱西宁与翻译家刘慕沙的女儿。她与两位姐姐朱天文、朱天心在文学上均有成就。其中,朱天文和朱天心是台湾重要当代 。朱天衣除了写作之外,还常年从事儿童写作教学和动物保护工作。十年前,朱天衣远离都市,选定新竹县关西锦山一块七百坪的野地建设家园,过起了与猫猫狗狗共处一地的相伴生活。那里,已经成为朱天衣和动物们的理想天堂。
  
  史航:这本书里,您不光写了和动物们的缘分和相聚,也写一些小小的离别。您怎样认识与它们的离别?
  
  朱天衣:只要养动物的人,难免经历生离死别,我以为会习惯,慢慢能够淡然地看待。可是我发现,放下很难。其实这本书不是刻意地去写生离死别,也许是我还没有那个勇气去用文字处理这个部分,因为很可能我会写不下去的。等到我的感情比较沉淀一点,更成熟一点,我会再处理这一块。有时候,看到生命的流失,我会忍不住问,为什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还没弄清生死这堂课,还在学习中,我试图从中找到更多勇气去面对生死。
  
  史航:这本书给我一个强烈的印象。读的时候,就想起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他的“喜聚不喜散”性格被林黛玉一再嘲笑。朱天心的《猎人们》我也很喜欢,那里面写了动物之间的勾搭和交配,流浪出走和不负责任等,把动物写得人性。但是,如果这些文章进入我们的初中课本,可能需要更成熟些,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朱天衣:其实这关系到一点,就是对你的猫咪来讲,你愿不愿意放手。我们多半都是圈在城市里,不会放猫出去,因为往往结果都很悲惨,尤其是车祸。如果你决定放手,让它享受自由,势必涉及到它的生命长短的不确定。所以,需要有心理准备。动物不太可能活个十几、二十年,人不必为此挣扎。就像做父母,该对孩子放手的时候,就要真的放手。我觉得我的姐姐们一直以来采取的就是放手。我看《猎人们》的时候,眼泪汪汪,甚至哭到喘不过气,我很佩服二姐在动物中间的功力,她可以写得那么深刻。她在写作和生活中,都很深刻,爱憎分明。当然,被动物依恋其实是一种幸福。
  
  史航:你的书里有很多照片,都是您拍的吗?
  
  朱天衣:不都是。平常照顾动物,哪有时间拍照。我们都是用眼睛直接输入到脑子里储存。动物其实很难拍,能够捕捉到一张颇具神韵的,不太容易。正常情况下,它没可能呆在那里让你拍。
  
  史航:你这本书大量讲到一些植物、昆虫的名字,你在这方面的知识比较渊博,这和你的兴趣有关吗?
  
  朱天衣:我觉得这大概还是和家庭有关。我母亲热爱自然。那时候的台北还是一个四处都有山林的地方,然后她会带着我们摘野菜,认识各种植物,所以从小就会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这次我来到北京,一路都好想挖几颗野菜回去种,有好几个我们已经看上了,只是有点太大了,带不回去。我觉得每一个生命姿态都是不一样的。
  
  史航:我在微博上看到这样一段故事:日本裕仁天皇也是一个生物学家,昆虫家。皇宫里有人跟他汇报,最近宫墙里的杂草比较多,没有处理干净。然后,裕仁就说,植物界没有哪一种植物的名字叫杂草。这就像我们会习惯说“那些叫野猫”。我发现这些小动物,你给它起一个名字,就马上变得不一样。
  
  朱天衣:其实这是一个权利,像是写小说或者写剧本的人,我觉得最大的权利就是为人物起名。台湾很讲究名字,关系到人的一生,所以都讲究合八字,阴阳五行也要注意。像我女儿是单字,她叫芙蓉,在台湾很少见,因为人家会觉得说,三个字才是完整的,可是一来到贵宝地,全都是两个字的名。我就说,两岸的感觉不一样。
  
  史航:甘地曾经说,一个城市的文明与否,是要看这个城市对待它们的动物的态度。对待这些弱势的动物们,我们应该用一种尊重的态度。不养动物没关系,不爱动物也无妨,可要给它们一点空间,不要嫌它脏,不要经过时踢它一脚,这样也行,你就让它那样自由地活着,平等对待它们。有一句俗话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泰山就是整个社会,一叶障目也可能是温暖的一叶,也可能是寒冷的一叶。你对它的态度,可能是世界留给它的最后印象。
  
  读者提问:能谈下写作这本书的过程吗?写动物如此信手拈来,是因为跟动物相处久了吗?
  
  朱天衣:谈到写作,我本身是需要酝酿比较久的时间。我住在山上已有12年,现在这些文章是上山七八年之后才写出来的。我很怕别人说,有什么你就直接写出去,好像没有经过一个沉淀的过程,总觉得不安全或是不深刻。所以,我花了一些时间沉淀。真正动笔写,就是信手拈来,因此它们都在你的身边,你的生活就是如此。只不过,我用大白话来写,没有太多修饰,直接呈现。希望大家看的时候不会觉得太乏味,太无趣。谢谢。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王茜
  
  【主题】《我的山居动物同伴们》
  
  新书分享会
  
  【时间】4月19日
  
  【地点】朝阳大悦城单向街书店
  
  【嘉宾】朱天衣,台湾 。
  
  史航,书评人。
  
  海峡书局/2013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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