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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石述思对谈:中国老百姓影响官员的能力很差

时间:2013-02-03 12:56 来源: 作者:王宁 石述思 点击:
石述思:其实我们影响官员的能力很差,原因大家都懂,我们的体制出了严重的问题。我一直相信女人比男人善良,哪怕她是官人的家人。我争取发挥我的强项,多影响一些官员的太太。

  王宁:你觉得你这本书能让大家想起我们到底为什么出发吗?

  石述思:这本书有点快在于,很多人老跟我提要求说,看完这本书你应该告诉我们方案。我的使命不是告诉大家方案,而只是寻找原因。这是对所有人的尊重,因为每个人都是有独立思考的人,这算一个个的线头,把所有的东西剔出来,然后大家去继续。

  王宁:我们都能在从中找到原因是吗?

  石述思:这个原因倒是共性的。

  王宁:我们找到原因之后呢?

  石述思:我的答案是,如果我真能写方案的话,我应该不是写书的人。第二,如果我真的有方案而变成一个写书的人,那是更大的悲剧。但是我真的没有。我的逻辑很简单,如果把问题提出来,每个人都能寻找一个方法,而且这个方法能变成改变的可能。只要我们每个人制造原因,并努力寻找方法的话,我相信会有巨大的改变。

  王宁:所以我特别想听你一句实话。

  石述思:既然都在吐槽,我写本书让大家一次吐完得了,然后去做点别的事情。我不相信有太多人吐槽能力比我更强。

  王宁:但我也不相信一次就能把所有槽都吐完。

  石述思:还会有二的。

  王宁:所以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你最想让谁看到你这本书?你千万别说这本书是写给所有读者的。

  石述思:好象我的书官员们买的不少,当然更多的是通过索要的方式获取的。我希望他们看到。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改变这些问题的能力,但是我们可以努力在未来某一个时间改变官员。

  王宁:现在还有一种方法,全国40%的女性希望嫁给官员,或者官员的前身公务员,所以你也可以影响那40%的女性,让她们通过某种努力改变官员。

  石述思:其实我们影响官员的能力很差,原因大家都懂,我们的体制出了严重的问题。我一直相信女人比男人善良,哪怕她是官人的家人。我争取发挥我的强项,多影响一些官员的太太。

  王宁:明显台下女观众笑的更灿烂一点。

  石述思:她们都是官员的太太吗?

  王宁:没准。

  石述思: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公,邓小平同志告诉我们,一个革命的政党不能不听人民的声音,但是下面鸦雀无声。人们的悲剧不是人们不爱人民币,而是人民币不爱他们,人民币是人民的好儿子,但是儿子背叛了他们。人民的好儿子为什么不爱人民,而爱人民的仆人?这肯定出了问题。

  王宁:你在书中大段篇幅都写到这个问题,人民币和人民以及人民和仆人的关系。

  石述思:这本书,难得各位能来,我跟大家汇报一下,这本书有人比喻就像《金瓶梅》,大家看到的都是截版,它已经对社会没有危害了。

  王宁:截的量能透露吗?

  石述思:这本书是两本书合成的,它的封面上所有文章都不存在。我这个人天生不会骗人,真的没有骗大家,这里的文章曾经存在,但是有一点点价值在于,它可以去掉话题,但是改变不了你的话语体系。但是我还是要唱《感恩的心》,能出来我认为是进步。

  王宁:这个社会的进步其实在不断推动我们敢说真话,或者说把一些阵话包装一下说出来。

  石述思:因为是被某种主流体系认同的真话,民间的真话早就放开了。就像一个野猪被盖上免检机构的章一样,它进入主流市场这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这种重要,至少来说带给我更多信心和力量的东西,还是说我会更多的看到花儿,尽管我很悲观。

  王宁:我们也看到这本书里面,至少我自己觉得,你不断的在强调温和的、善良的希望,虽然你不断提出疑问说我们走了这么远,为什么我们的理想还在身后蹒跚前行,但是提出更多希望所在,而且很多文章都是用温暖的结尾收拾自己的心情,还是有你的良苦用心在里面。

  石述思:我从来不承认我是一个破坏者,而且我对有些主流媒体(不点名了)包装的正能量始终充满怀疑,我认为他们包装的很多正能量特别像恶心它妈哭了,因为恶心死了。我认为这个时代最大的正能量,由于充满谎言,充满信息不对称,充满霸权,充满利益,说出真相才是正能量,说出问题才是正能量。

  王宁:这个世界永远没有真相,只有最大可能揭示真相的过程。

  石述思:我有时候觉得我的职业生涯和我这本书都属于意外,都是事故。

  王宁:但它还是顺利生产下来了。

  石述思:包括他们告诉我不断的加印,我觉得更是事故。所以中国也是一个事故多发期,我算出版界的一个事故。像很多人出书,他们可能有明确的诉求,我没有。

  王宁:有的人为了版税拿几百万,有的人为了上《人物周刊》封面,也有的人为了在神坛坐的更就,你为什么?仅仅是事故吗?

  石述思:我要说一句心里话,我要对得起两类人,一类人就是那些苦逼的出版商,他们特别不容易,都熬走了三任责编,人家得活啊,人家得吃饭,人家这么看中我,你得有良知。第二,我得对得起喜欢我文字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反正我要不写博客,就会有人在下面催我,赶紧吧,都等不及了。唯独我不是为了对得起自己,我不需要成名,我也不需要发财,那个问题对我来说也不是太大障碍。我解决基本生活问题没有任何障碍,所以我真的不是为了欺世盗名,这是良心话,出不出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当然出完以后我获得很多温暖和感动,在北京首都机场的书店里,还有卖书的推销这本书。

  王宁:他怎么推销这本书的?

  石述思:我给你描述一下,拿着这本书向所有的乘飞机的人推销,说这人写的东西很好,我妈妈太喜欢他了。推销的这个人是一个小姑娘。我知道我的读者群是谁了。就跟我经常被拉来合影,我跟很多大爷大妈亲如一家人,偶尔冒出一个小姑娘要合影,我也很激动,合完影她说,我一定回去让我妈妈看看。

  王宁:台下这么多观众有没有什么样的问题想问老师?因为有相知才会有彼此的共识,这个时代有老石这样的人出来说话太少了,需要更多的老石,更多的人跟你去抢饭碗。

  石述思:还是挺多的,很多人还没有我运气好,他们经常会被和谐,被喝茶了,好象这样的荣誉我还没有经历太多,所以我对他们充满羡慕、嫉妒、恨。

  提问:您这本新书涉及到中国社会很多方面,您认为对于残疾人群体来说,有时候读书节目也做残疾人写的书,他们在中国社会会遇到什么困难?您对他们有什么样的建议?

  王宁:您身边有这样的人吗?为什么你会关注这样的话题?

  提问: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因为抑郁症跳楼了。

  王宁:抑郁症在您心理是残疾人?

  提问:抑郁症也算是残疾人。

  王宁:老石在文章中也特别写到这个。

  石述思:简单说一下,首先对你同学深表同情,因为人生最不可取的事情就是厌弃生命,无论多艰难,活着总是勇敢的。中国是一个拥有全世界残疾人最多的国家,如果带上脑残的不止6000多万。残疾人往往在很多方面需要帮助,第一,他们有非常昂贵的康复医疗费用要比我们花的多四倍。然后是就业,沟通,尤其有些聋哑人没有办法沟通。还有一个是交通,出门不方便,只有中国的国家,我们的盲道被挤占最多的。我们对这个群体很早就重视,但是始终在制度层面、投入层面有很大的问题。全世界范围内对残障人士的帮助都是有问题的。2008年联合国才有了第一个残疾人公约。我借助你的话题,因为你是拿一条生命,任何生命都是无价的,我来回答一个问题,这个宪章的起草人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叫人,一种叫残疾人。现在是统一的时候,就是没有歧视,给他国民的待遇。我接触很多残疾人,他们自己形成一个部落,完全的两个世界。

  王宁:而且你的文章中提到在国外,你欣赏的国家当中,所见到的残疾人特别多,你会非常惊异说为什么这个国家有这么多残疾人,就是你说的人格问题,当他们的便利或者他们的被尊重越来越被普世的时候,就有更多的残疾人走出来。

  石述思:残疾人不是说我们要把他们包装成凯伦海勒、张海迪,残疾人最大的希望是成为无差别的人,我们没有必要把中国建设的全世界最牛逼,我们要把中国建成最正常的政府,最正常的信仰,这个国家将世界雾滴。我们总是要包装成无比神圣、伟大、光荣。回归正常的世界,我们这个国家的LOGO就是残疾的LOGO,去神圣化。残疾人是一样的,在极端的歧视下,我们包装成几个英雄,那是有问题的。统一成人类。

  王宁:你一直在提“正常”,大家不知道正常的标准是什么,还是因为大家都不甘于正常?让我们越来越不正常的到底是什么?

  石述思:我总觉得有些人有私心,有些人编出谎言告诉你,让你为不正常的神话努力,最终获益的永远是少数人。正常是普世性、普惠性。从精神层面是普世的,从物质层面是普惠,我们属于双重的欠缺,所以我们需要为这个目标而努力。我只是告诉大家没有形成普世和普惠的原因,每个人都为这个原因感兴趣并且有寻找答案的冲动,我相信这个国家会变得正常。什么叫正常,举一个例子,有蓝天白云,没有那么多PM2.5的空气就是正常的。而不是PM2.5超过联合国标准100倍的高速发展,将来看病的费用都已经超过你所得的。我说的这个看病不止我们每个个体看病,我们经济看病都已经超过我们所获得的光荣。我们要重构两点,我们需要重构中国目前的光荣,重构我们的梦想,让它更接近人类。我最近策划了一部宣传片,一系列的微电影,就是面对很多尖锐的社会问题,很多让你始料未及的事件,我们的口号最后定为六个字,欢迎回归人类。我们不要再太高的层面探讨那些大的问题,我们从人性最基本面去看待问题。我们是在做很多反祖反人类的事情,如果我们都能回归人类。法国人来中国想看小说,让我给他推荐,我推荐一本书我觉得是中国的LOGO,王朔的《动物凶猛》。因为这个社会就是动物凶猛,充满着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缺少同情怜悯,这就是我们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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