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麦克布莱德谈斯皮尔伯格:他的野心一直都很大
时间:2012-12-21 17:05来源: 作者:乔瑟夫·麦克布莱德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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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亚看出他确实没有科学方面的天赋。她说:‘史蒂文,我以前也试过两次化学不及格,不用勉强。’大概一年以后,我就放弃了。他说:‘我要成为一名导演。’我说:‘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导演,那你就得从最底层做起,你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打杂的小职员做到一
《火光》周二首映礼俘获世人。
——《亚利桑那共和报》头条
一束探照灯的光柱,随着一辆停靠在电影院华盖下的豪华轿车掠过凤凰城闹市的夜空,导演和他的明星们走下车,周围闪烁的镁光灯频繁发出刺眼的光芒。电影院内挤满了观众,等待着一部出自美国艺术家的科幻史诗电影的世界首映。在接下来的2小时15分钟里,观众们将沉浸在从天上照下来的神秘亮光掠走人类到外星动物园的神奇场景里。当晚结束时,在凤凰城这家小影院,以每人75美分的票价,这部电影所得的票房收入已足以让它盈利。
那天是1964年3月24日,那部电影的名字叫《火光》。该电影的制作成本不足600美元,然而这却是一名高中生自编自导的第一部电影长片,他的名字叫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这位早熟的17岁少年在电影演职员表中将自己署名为“史蒂夫”而不是“史蒂文”,不过他的一些同学经常嘲笑地称他为“斯皮尔虫”。据他回忆,可能他当时确实看上去有点像“书呆子”或“窝囊废”,但他制作电影的事已经让他在凤凰城小有名气。他的母亲骄傲地称他为“塞西尔•B.德斯皮尔伯格”。这个在逐渐扩大的欧裔新教徒郊区长大的犹太小孩,感觉自己“像个外星人一样”与自己所生活的环境格格不入,于是他开始拍摄电影,以这种方式寻求他所渴望的社会接纳。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像着了迷一般地拍了7年多电影,这种狂热的投入几乎让他忘记了作业、恋爱、运动这些其他青少年所追求的事物。
“我当时其实就是一个热衷于一种爱好的孩子,这种热情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完全迷住了我。”他多年后这样说,“我发现了一件我能做的事,而且人们会对这件事和我感兴趣。在我拍了三四个8毫米短片之后,我就知道这将成为我的事业,而不仅仅是爱好。”
史蒂文的一个小学同学,史蒂夫•萨格斯,绝对不会忘记七年级的一天。那天他接到一个也认识史蒂文的朋友打来的电话:“斯皮尔伯格正在拍一部电影,你想不想参加?”这是一部名叫《战斗广场》的二战电影。
史蒂夫•萨格斯当时是校运动员之一,他跟斯皮尔伯格完全不熟悉。“我当时完全不知道他有什么才能。他完全不擅长体育,也不像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我们每天在学校一起度过七八个小时,但从外表上看,他完全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之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他的童子军叫出来,指着我们,要我们男扮女装。
“我去了斯皮尔伯格家,然后坐上一辆汽车,史蒂文的父亲开着车。我们去了机场。史蒂文居然设法安排了一架战斗机和一架轰炸机!他给我拍了一段我在战斗机里中弹,然后口吐番茄酱的镜头。他有一份剧本,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绝对不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他知道怎么跟别人打交道。
“我记得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妈:有这么一个小孩,他有点像个书呆子,而且不太招人喜欢,可他走出学校到了外面,就突然间变成管事的人了。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化之大让我这个七年级学生也为之惊叹。他把那些足球运动员和受欢迎的孩子叫过去,然后指挥他们该怎么做。一个小时前,在家里或者在学校里,他还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孩子。
“那简直是个奇迹。让我感到非常震撼。就好像你听到一个书呆子弹钢琴,突然间这个书呆子就成了范•克莱本。”
整个凤凰城不久便开始关注这个拍电影的少年奇才。当地的一组新闻工作人员报导了斯皮尔伯格拍摄40分钟二战电影《无处容身》(完成于1962年)的故事,这部电影赢得了一个州级业余电影制作人比赛的第一名。1963年12月,《亚利桑那共和报》刊登了两篇文章和几张照片,报导有关电影《火光》的拍摄,文章中更将他赞誉为“一个业余的,但受人尊敬,并有着专业态度的少年版塞西尔•B”。
“我们都非常支持史蒂文的爱好,”他母亲利亚在报纸上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知道,他朋友的父母也能知道他们在哪儿,知道他们没有在外游荡或者去中央大道玩。”
利亚在城里开着陆军吉普车的画面在电影《火光》中格外引人注目。有时,她还会往蓄着金色短发的头上扣一顶头盔,在儿子的战争电影中客串一名德国士兵。“我们家就像一个摄影棚,”她回忆说,“我们都非常卖力地为他工作。你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你的生活就变得一文不值,因为他会疯狂地埋怨你。史蒂文用这种方式对待每一件事,不仅仅是对待他的电影,对待生活也是如此。他管理我们这个家……他在学校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学生,但我从来没想过他将来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或许如果我有过这个想法的话,我可能会担心这个问题。”
利亚在儿子对学习不感兴趣这方面非常包容,她经常让他假装生病待在家里,这样他就能剪辑他的电影。要说服他母亲帮他,他只要跟他母亲说:“把温度计举到灯泡上,然后把暖水袋放到我脸上。”在他的电影《外星人E.T.》中,亨利•托马斯扮演的艾略特骗他妈妈时,使用的也是这个伎俩。史蒂文的父亲阿诺德•斯皮尔伯格是一名计算机工程领域的开拓者,他对史蒂文的学习态度感到非常沮丧。“我唯一做错的一件事,”阿诺德说,“就是劝诱他去做一名工程师。我说:‘史蒂文,你要好好学数学。’他说:‘我不喜欢数学。’他会叫我帮他做化学作业,他自己从来不做化学实验,他会直接回家对我说:‘老爸,我要准备这个实验。’我说:‘你什么数据都没提供给我,我怎么跟你说你做了什么?’然后我就帮他重新做这个实验,找出一些答案,然后他会回家跟我说:‘天啊,老爸,你的实验不及格!’
“利亚看出他确实没有科学方面的天赋。她说:‘史蒂文,我以前也试过两次化学不及格,不用勉强。’大概一年以后,我就放弃了。他说:‘我要成为一名导演。’我说:‘如果你想成为一名导演,那你就得从最底层做起,你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打杂的小职员做到一名导演。’他说:‘不,老爸。从我拍的第一部电影起,我就要当导演。’而他确实做到了,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他非常有胆量。”
阿诺德通过资助《火光》的拍摄来迁就自己叛逆的儿子,他还帮助史蒂文设计微型模型,在史蒂文的摄影棚(他们家的车库)里帮忙为电影场景设置灯光,甚至为复杂的追踪摄影做了一台移动摄影机。移动摄影当时已经成了斯皮尔伯格电影画面风格的标志。史蒂文还让自己的三个妹妹:安妮、苏、南希加入到电影的制作行列中。安妮担任场记,南希扮演一个被外星人劫持的小女孩的重要角色。她们三个还要在车库里的吉普车上蹦蹦跳跳,使吉普车看上去更像在夜晚的驼背山沙漠上疾驰。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的野心很大,如果仅从智力层面上来说,他在制作《火光》期间就跟他的小合作者们说:“我要成为科幻界的塞西尔•B.德米尔。”
很多斯皮尔伯格的校友、老师和邻居都因为他对电影制作如此着迷而觉得他是一个“怪人”或者“疯子”,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一个跟斯皮尔伯格经常在一起的人说他是个大话精”,一个高中的朋友瑞克•库克这样回忆道,“很多人怀疑他的好运气,但我觉得你肯定找不到任何一个会认为他不会倾尽全力的人。”
到《火光》首映礼的时候,年少的斯皮尔伯格已经踏上了将自己的梦想转变成现实的旅程。他认识了一个在环球影业的人。这个人看出了斯皮尔伯格作为一名电影制作人的非凡潜力,他在《火光》的制作方面给了他一点建议,并且急切地等待着一个观看成品电影的机会。斯皮尔伯格把《火光》看做好莱坞导演事业的敲门砖。他希望能以此说服环球赞助他制作一部大银幕的科幻故事电影。不过尽管环球五年后会跟他签订一份导演合同,那也是在斯皮尔伯格在电视台担任过学徒,并且导演了当时电影界最轰动的电影《大白鲨》之后,他才从另一个公司筹集到所需要的1900万美元拍摄《火光》的蜕变电影——《第三类接触》。
在成为一名专业的电影制作人之后,斯皮尔伯格便公开地将《火光》贬低为“全世界最差的五部电影之一”,但每一个在1964年出席过凤凰城首映礼的人都能明显感受到他非凡的天赋。“《火光》其实就跟一些只有午夜电视观众才会看的科幻电影差不多。虽然这样的解释可能会被看成是一种批评,”《亚利桑那共和报》的评论员拉里•杰瑞特这样写道,“但这部电影的故事情节和基本素材已经非常具有好莱坞科学幻想的味道,并且跟一些好莱坞科幻电影相差不远。”
斯皮尔伯格在1960年代末向艾伦•达维奥展示了《火光》,这名电影摄影师后来为斯皮尔伯格拍摄了好几部电影,如《外星人E.T.》、《紫色》和《太阳帝国》。“《火光》就是一个孩子拍出来的电影,故事情节都很稚嫩。但是,天啊!有些画面真的做得非常大胆,”达维奥说道,“效果做得非常叫人惊叹——这是他真正用心的地方。他用弄皱的铝箔和弄碎的果冻在厨房餐桌上做的效果非常不错。”
斯皮尔伯格自我推销的精明天赋在他的青少年时期就已经充分显露,并且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对他帮助很大,虽然他的这种天赋至今仍被小心地隐藏在他那从外表看起来非常羞涩谦逊甚至恭敬的性格之下。凤凰城的人至今依然会以一种震惊的口吻谈及斯皮尔伯格在拍摄《火光》时的才能:他如何利用自己的口才进入医院和飞机场,用一架真正的飞机来拍摄电影场景。
“在拍摄《火光》的时候,他需要进入一家医院,”他的父亲说,“他跑到凤凰城的浸信会医院,说服他们让他用一间病房。他们借给他一些氧气罐之类的东西,然后他让一个女演员躺在病床上,他给她戴上氧气罩。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我完全没有帮他。他说:‘我要怎么做?’我说:‘打电话到他们办公室问他们要啊。’他说:‘我怎么才能弄到一架飞机?’我说:‘直接去天港机场问美国航空公司。有飞机降落的时候,问他们能不能在它再次起飞之前借你用10分钟。’而他们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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