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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皮三 武寒青和何伟锋:文化产业不能成为政绩工程(2)

时间:2012-07-10 19:12来源: 作者:皮三等 点击:
《魁拔》由北京青青树动漫科技有限公司制作。青青树董事长、《魁拔》导演王川是个六零后,毕业于北大中文系。王川曾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说,上世纪90年代初日本和美国的产品几乎占据了中国电视里的动画栏目。

  
  《魁拔》由北京青青树动漫科技有限公司制作。青青树董事长、《魁拔》导演王川是个“六零后”,毕业于北大中文系。王川曾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说,上世纪90年代初日本和美国的产品几乎占据了中国电视里的动画栏目。曾创作过《大闹天宫》等优秀动画片的上海电影美术制片厂人才几乎全都去南方做海外代工了。
  
  1992年,因为看好国内缺乏国产动漫的市场,王川辞了职,与妻子武寒青以及匡宇奇、张建伟、吴冠英组建拥有百余名从编剧、导演、作曲到美术设计的团队,即“青青树”。
  
  起初,为各地电视台供片和为国外大型动画公司代工,是“青青树”长期的生存手段。“我们一直给中央台、北京台原创定制漫画,中央台的《哪吒传奇》、《天上掉下个猪八戒》、《美猴王》、北京台的《福娃奥运漫游记》。做《魁拔》是为了推广真正属于中国的原创品牌。”武寒青说。
  
  尽管《魁拔1》口碑很好,但市场反应并不热烈。一开始,“青青树”专门请来发行公司“炫动卡通”担任发行,它在去年年初发行《喜羊羊与灰太狼3》头三天票房是5500万,但《魁拔1》上映三天,票房仅为135万;一个月后下画时,仅增加至350万,与同期公映的《变形金刚3》的10.89亿票房、《功夫熊猫2》6亿票房对比悬殊。
  
  “票房是预料之中,并不令我们团队吃惊;想不到的是我们能获得这么好的口碑,影响这么大。”武寒青告诉南都记者,少年热血类型的片在国外特别常见,《海贼王》、《火影》,包括像《变形金刚》、《哈利·波特》其实都是这种类型。写的是一个少年的成长,经历奇幻的故事,但国内没有。
  
  “与某些动画片不同,我们是不怕见光,只要看过都会说这片子真好。”武寒青说,从《魁拔1》制作到去年面市,耗时六年,成本3500万,全由“青青树”自己投资,其中大部分用作培训费———因为要做一部未曾在中国出现的动画,难度最大的是需要从头到尾培训专业人才。“青青树”招来大批从动漫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从透视、素描色彩,包括人文、历史、数学、物理,全方位地进行综合培训教育,用五年时间培养出一支150人的精英团队,“一下子跟国际接上轨了”,武寒青说。
  
  此外,仅是剧情就耗费8个编剧整整两年的创作时间。编剧之一田博2005年毕业,构造《魁拔》的世界源于他的一次自然科学博物馆之旅。“编剧要创造一个新世界的运行法则,甚至细到其中一个动物的生育、求偶、骨骼、运动方式。即便有的细节,镜头只是一闪而过,观众不会去注意,也需要好好地设计。”田博说。
  
  今年是“青青树”20岁的生日,它已成为目前中国民营动画最老牌的公司。武寒青是青青树的首席执行官,她笑称自己是“首席服务生”。《魁拔》周边的运营,是当前最主要任务。这让武寒青紧张起来。
  
  “培育这块市场,需要一个从无到有的认知过程,所以营销这一块需要花的时间很长。当时的合作伙伴没有这块营销经验,我们走了一些弯路。”最明显的是,《魁拔1》上映前,“青青树”做了很多周边产品的研发工作,包括出小说、漫画,才出片子,但在出漫画的时候没有人理他们。等到“青青树”将《魁拔1》的版权卖给了8家视频网站,在网上一个月的点击量超过3000万、排名比《让子弹飞》还高的时候,不少公司一改常态主动来谈合作。武寒青说,曾有欧洲发行商开出了300万欧元一次性购买《魁拔》全球版权的价格,但考虑到《魁拔》品牌在全球各地区精细化推广的持续性,“青青树”最终选择了分别与台湾、日本、亚太地区、欧洲、北美分区域发行商合作的方式。
  
  “我们团队是个特别快乐的团队,口号是‘一起创造世界’,一起创造动画的虚拟世界,而且和观众一起来互动,跟合作伙伴一起创造一个动漫产业的世界。”武寒青说。
  
  何伟锋《小胖妞》小成本大创意的新气象
  
  皮三说目前国内有三类动漫人,第一种是受美术教育的院校学生,做出许多优秀作品放上网;第二种是像皮三、青青树这样的带企业性质的独立动画人;第三种是廉价劳动力。何伟锋正是成功从第一种过渡到第二种的动漫导演。
  
  对于《戚继光英雄传》,1987年出生的动漫人何伟锋看得很开:“这样不公平的现象一直存在,但它跟我从事的事情不矛盾,我很清晰自己想要怎样的动漫,不会影响我工作的态度。”
  
  如果你不熟悉何伟锋,不要紧,只要在网络上搜索一下他的成名作《小胖妞》,就知道他的风格。《小胖妞》讲述了美丽的灰姑娘遇到了皮肤黝黑、不帅又爆炸头王子,两人一见钟情的故事。片中,牙签是箭、苹果是盾牌、肥皂当滑板,而餐桌就是战场。身穿粉色衣服露着滚圆肚皮的小胖妞,为了救她心爱的王子,不顾一切地躲过“箭雨”的攻击,与恶魔进行斗争……故事以各种出人意料的恶搞方式推进故事进展,讽刺一些很表面的“爱情”,让人在忍俊不禁之余思考爱情的本质。
  
  构思本身很简单。2010年夏天,即将从广州美术学院毕业的何伟锋面临做毕业设计的问题。他想敷衍了事,然后脱离象牙塔。最先,他构思了一个女孩跑步减肥的故事,指导老师觉得太简单了,让他重新构思。
  
  “一开始抱着想要偷懒的心态来做,但做到后面就希望能好好做。在几次修改后才有了现在见到的情节。”他一个人用了半年时间来制作这个短片,采取实景与动漫结合的方式,图的是方便。动画短片中的场景其实就是他自己家的厨房、厕所和客厅,就连小胖妞在厕所大战魔王用内裤当跳板那条裤子,也是何伟锋的。
  
  没想到《小胖妞》会在网络上爆红。2010年7月,凭借微博的强力转播,这个不到5分半钟的动画短片在优酷网拥有超过了1000万次的点击量;在豆瓣网,它跃升电影口碑排行榜的三甲,超越了同期的《枪王之王》等暑期档大片。
  
  “如果有一天,我变胖了,你还会爱我吗?”短片的结束语甚至成了流行语。不少动漫公司向何伟锋抛出绣球,但他不急着工作,还给自己放了四个月的长假。这个在佛山土生土长的射手座男孩,有着典型八零后性格。自小就喜欢看动漫,崇拜井上雄彦,常常看《龙珠》、《灌篮高手》,也喜欢画漫画、插画。他在文艺青年聚集地“豆瓣”上这样自我介绍“一个疯子,癫到死。”
  
  10月,广州毓秀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负责人看了《小胖妞》后,找到何伟锋,邀请他帮忙开发一些新的动漫。何伟锋不肯干,“我想法很单纯,做别人的东西肯定没有做自己的东西那么熟悉。”最后沟通之下,双方希望把《小胖妞》发展成系列动漫。他们组建了一个六七人的团队,做出了《小胖妞2》。
  
  到了今年二三月份,这个团队发展成一个四五十人的团队。办公室也从原先的珠江新城搬到广州轻工业职业技术学校里面。在南都记者拜访之际,刚好是中午12点,电铃声突然响彻整个学校,学生们鱼贯而出。穿过学校篮球场,爬上球场边上的教学楼七楼,就能看见一个粘贴小胖妞Logo的大玻璃门。
  
  经过前台,右手边是间成过百平方米的大办公室,里面几十个员工齐齐盯着电脑屏幕,手捧着公司提供的盒饭,边吃饭边看《猫和老鼠》、《生活大爆炸》以及一些青春偶像剧。大办公室外还有四个小房间、一个会议室。每个房间有自己的职能设置:编剧、摄影、动画制作、后期影视。何伟锋是《小胖妞》团队的总导演,他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一台苹果台式电脑、三把椅子,很简洁。
  
  “这里全是《小胖妞》的团队。公司自负盈亏,员工们领着工资干活。我们会给公司一个明确计划。”何伟锋说。至于工资多少,他说属于商业秘密,不方便对外透露。(来源:南方都市报南都网)
  
  截至今日,《小胖妞》以网络独立短片的形式制作完成了三部正片、两部前传,平均每部六分钟,总时长近30分钟。以后,《小胖妞》将以动画电视短剧的形式出现,也将改变实景与动漫结合的形式,变成纯动画模式。在原作的基础上,一些新的童话人物将会加入,讲述它们在广州一个家庭里发生的各种趣事。何伟峰也提到,6月27日起,坐地铁也能看到《小胖妞》。《小胖妞》50集系列动画开始在广州地铁电视播放平台中播出。
  
  现在,总导演何伟锋的具体工作是:把关剧本、分镜、中期后期动画制作、配音等动漫制作每个步骤的质量。执掌着这样一个新团队,“团队配合的问题首当其冲,已有的想法怎样让别人去配合,以前理所当然地以为我画出来了,他们就能做到,但并不容易,往往不能百分之百还原自己的想法。”何伟锋说。
  
  他说,譬如一个人想桥段时,不知不觉会用曾经见到的东西揉进来,但一个真正的创作者,为了制造惊喜,会有意识地打破生活上的惯性,会刻意避开某些普遍的桥段。“《小胖妞》里面,有个情节是她需要还击对手,有同事就说用刀来还击。在日常生活中刀子是武器,如果在动漫里继续用刀就没意思。我就跟他说,小胖妞之前用肥皂当滑板来加速,肥皂本身是洗刷用品,不具备这样的属性,如今用上了,会给观众一个意外的新体验。刀子后来就被换成用钥匙、铅笔了。”
  
  江惠琴2011年10月加入这个团队,现任执行导演。她2011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数码系动画专业,毕业作品叫《阿肥》,也是一个关于胖子为了约会努力减肥的故事。“《小胖妞》吸引我的地方是,这里是个原创公司,发挥空间大,工作团队融洽,如果去大公司就是做流水线作业。”
  
  在这里,分镜属于比较重要的步骤,由四个执行导演分工,江惠琴也是其中之一。分镜又叫分镜图,指在电影、动画等实际拍摄或绘制之前,以图表的方式来说明影像的构成。江惠琴介绍说,她从编剧处拿到文字剧本后,用画面表现出每个角色的造型、动作等。交给何伟锋审读完后,再交给动画制作人员去制作。“Flash里一秒钟的画面,需要人手画出12帧图片,再加上电脑特技,合成最终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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