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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鼎年:我不是坚守‘小’,是选择‘小’(3)

时间:2011-01-13 10:29来源:西湖杂志 作者:姜广平 凌鼎年 点击:
凌鼎年:因为我在微山湖畔的煤矿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因此我一度以微山湖为创作题材,以煤矿为创作题材,我七八十年代写的中篇小说、短篇小说,几乎一大半以上与微山湖有关系,譬如,当年上海的《文汇月刊》是很牛的

  
  凌鼎年:因为我在微山湖畔的煤矿生活了整整二十年,因此我一度以微山湖为创作题材,以煤矿为创作题材,我七八十年代写的中篇小说、短篇小说,几乎一大半以上与微山湖有关系,譬如,当年上海的《文汇月刊》是很牛的一个刊物,从创刊到停刊,100期中唯一发的一篇处女作就是我的短篇小说《风乍起》,就是以微山湖风情为背景的。我还经营了微型小说的《微山湖风情系列》。只是八十年代时,我还在煤矿讨生活,充其量是个文学青年、业余作者,籍籍无名,人微言轻,很少有人会关注到我的《微山湖风情系列》。1990年2月我调离煤矿,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太仓,一晃也整整二十年了,我曾经回到微山湖畔两次,应该讲那边的变化也不小,我自己觉得我对现在的微山湖一带的了解很表面,很肤浅,故我不敢再随便动笔写微山湖风情的小说了,怕贻笑大方,怕亵渎了我的第二故乡。
  
  微山湖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站,也是我文学创作的重要起点,我对微山湖也是有感情的,我不会忘怀微山湖。在我的散文等回忆性文章里,微山湖还是在我作品中多次出现的。
  
  姜广平:当然,从题材角度论,你还涉及到佛教。然而,在这里,我似乎有一层担心,佛教的精髓,会不会因为小小说之“小”而受到消解呢?
  
  凌鼎年:对佛教、道教、伊斯兰教等我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有关这方面的书籍我倒收集了一些,也翻看过。中国的十大著名寺庙,我除了拉萨的大昭寺没有去过,其他如拉卜楞寺、塔尔寺、法门寺、白马寺等我都先后去过,像孔庙,我因接待陪同竟去过16次。我也有几位佛教界的朋友,偶尔会去问道,去讨教,去切磋,去交流,应邀去烧一炷新年的头香,吃一顿素斋。因为有些接触,我笔下就有了佛教的小小说,好像写过六七篇吧,不过是借佛教故事来阐述我对佛教的理解与尊重,主题无非是真善美,基本上都是积极的。例如《血经》,写抗日战争时期弘善法师、养真法师沥血写《大方广佛华严经》的故事,他们表示:前方将士在为民族存亡而流血,我们佛家弟子也要流点血,这是一种精神。
  
  我想,佛教的精髓博大精深,绝不会因我的几篇小小说而消解的。我注意到小小说 中,像山东的闵凡利等也多次发表过佛教题材的作品,这些 都是与佛教有缘,与佛家走的比较近的,都一心愿为弘扬佛教思想作贡献的,即便我们对佛教的理解不全面,甚至有点偏差,但佛教一定会包容的。
  
  至于小小说形式的小,这又何妨呢,我读过不少禅语哲思,都是极为短小的,精炼的,其传播反而比那些大部头的经书更远更快。
  
  姜广平:现在的 们,大都从短篇而中篇而长篇,像你这样坚守着“小”的,可能确实不多见了。
  
  凌鼎年:我不是坚守“小”,我是选择“小”。我最初是写诗的,再杂文,再中短篇小说。最早的一篇小小说写于1975年9月,大约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我开始转向以小小说创作为主。我与现在的大部分小小说 的不同之处在于我是先写中短篇小说,再写小小说的,而现在的小小说 ,不少是小小说写出了成绩,再短篇小说,再中篇小说。
  
  换句话说,小小说创作是我的自觉选择。因为我看到了小小说的前景,我愿为这个新兴的文体开拓、实践,甚至奉献。
  
  我在写小小说的同时,中短篇小说也写一些,但写得不多,最长的中篇小说写了8万多字。也许退休后,会尝试些长篇小说。
  
  姜广平:写小小说,可能要花点小心思。这可能是与做中长篇不一样的。当然,中长篇也需要技术与技巧,然而,在小小说,可能更需要匠心。我发现你的小小说足可说明这一点。被人们经常提起的的《菊痴》《茶垢》《画·人·价》《一份腰围记录》等篇什,便非常巧妙地在技术与匠心上胜人一筹。
  
  凌鼎年:长篇小说我没有写过,没有心得体会,中篇小说集子与短篇小说集子我都出版过,以我的创作实践,我的不少小小说完全可以写成短篇小说,我写时,笔触稍微放一放,就成短篇小说的框架了,但我有意识地收住,有人说我傻,认为无论从经济角度,知名度角度都吃亏了,但我不悔。因为我相信,我的小小说远比我的中短篇小说有读者,有价值,有流传下去的可能。
  
  我曾经说过:中国的小小说把中短篇小说的技巧几乎都运用过了,并一再在探索,在翻新,我一直想主编一本《小小说技巧探索大观》。
  
  我因为小小说写的多,是国内极个别超过一千篇的 ,这样就逼得我题材翻新,立意翻新,结构翻新,笔法翻新,所谓的技巧也就自觉不自觉地运用上去了。
  
  我不敢说我的作品技术与匠心上胜人一筹,但我创作时应该讲是很投入的,是动了脑筋,花了心思的。我的技巧,不是为技巧而技巧,都是为主题服务的。巧妙的结构,可使作品的效果事半功倍。
  
  姜广平:当初你是怎么样走上文学之路的?你在微山湖畔煤矿工作近20年,这一段生活给了你不少东西吧?
  
  凌鼎年:回过头来看,我走上文学之路,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
  
  可能有点遗传性吧。我祖籍浙江湖州晟舍,系明代写《拍案惊奇》的凌濛初的后裔,我祖父凌公锐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他著的《万国史纲要》《法制理财》当年做过教材,我父亲凌贻初四十年代时也写稿投稿,五十年代后就没再写过。父亲看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情,我写的《茶垢》,原始素材就来源于父亲讲述的生活。
  
  我小学三年级作文全校第一名,五年级时作文全县第二名,写作从小喜欢。1971年因海外关系被命运抛到了微山湖畔的煤矿,刚去时,几乎没有什么文化生活,我就看书,写诗,自娱自乐。1973年,我被基层的发电厂推荐去参加大屯煤矿工程指挥部的文艺创作学习班,这一去就被选为了负责人,这一负责就负责了6期,我被指挥部文体办公室留了下来,这期间,我写文艺作品,写诗歌,写小说,办刊物,办报纸。指挥部还借了一个维修钳工到发电厂顶我上班,我嘛,两头跑跑,断断续续,一直到1982年读大学,才完全结束这种生活。
  
  我们的煤矿地处苏鲁豫皖交界处,我们发电厂的围墙成了江苏与山东的省界线,那儿的风土人情与江南小城太仓反差极大,那儿的民风剽悍、纯朴,南北文化的碰撞,使我了解了很多很多,思考了很多很多。
  
  我因属于煤矿的坑口电厂,八十年代时,我每年既参加《中国煤炭报》组织的文学笔会,也参加《中国电力报》组织的笔会,还因为我是徐州市 协会的理事,每年参加一次采访活动,我得以走了不少名山大川,行万里路真的大有好处,眼界大开。这对我后来的文学创作不无裨益。
  
  姜广平: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选择了小小说这个行当?
  
  凌鼎年:我一开始是写诗的,可惜写得多,发得少。我是个比较理性的人,我意识到自己本质上不具备诗人气质,我就掉转枪头,写起了杂文,我这人心直口快,加之看的书又多,写杂文倒也得心应手,一写就小有名气,还获过徐州市的杂文征文一等奖,被选为徐州市杂文小组的副组长,《杂文报》聘请我当特约通讯员。但后来一篇杂文差点惹出大麻烦,幸好报纸编辑保护我,没有通知我单位领导,领导不知道“丁年”是我笔名,不知道那篇杂文是我写的。我觉得我这脾性不适宜写杂文,无奈,又放弃了杂文,开始尝试写小说。
  
  当我写起小说后,发现这种文体更适合我。因为小说可以虚构,可以编造,可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融到作品中去,把自己的理念让主人公来担当。我喜欢上了小说这种文体,一直到今天。
  
  姜广平:就中国当代小小说而言,你觉得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有影响的 ?你对他们的评价分别如何?
  
  凌鼎年:你这个问题是让我得罪人的问题,这些话,应该你来讲更合适。我毕竟是小小说圈内人,说好说孬,都会有人不开心。
  
  我个人认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许行、滕刚、刘国芳、孙方友、谢志强、沈祖连、王奎山、白小易、修祥明、生晓清、沙黾农、张记书、司玉笙、吴金良、曹德权、喊雷、曹乃谦、于德北、袁炳发、汝荣兴等都是值得一提的名字。
  
  进入二十一世纪,第二茬小小说 中,影响比较大的有陈永林、秦德龙、蔡楠、侯德云、李永康、刘建超、宗利华、马新亭、邢庆杰、吴万夫、万芊、陈毓等。
  
  许行的作品老辣,有品位,尤以抗日题材见长;滕刚的作品,想象力匪夷所思,荒诞中有严肃的思考,往往寓意深刻,不足之处较多地是涉及了性,有些读者难以接受;刘国芳对小小说是真有感情,文笔流畅轻快,语言隽永空灵,作品有哲理性,少男少女尤其偏爱,缺点是题材面相对较窄,形成一定思维模式;孙方友擅长笔记体小说创作,是讲故事的高手,作品可读性强,是小小说 中少数知名度越出小小说文坛的 ;谢志强读外国作品较多,热衷于魔幻手法、现代派手法,形成了谢氏自己的创作特色,也是小小说 中少数具备理论功底的 ;王奎山的作品很实在,有几篇沉甸甸的,只是作品的量太少,影响也就有限,小小说毕竟不能像长篇小说“一本书主义”;曹德权的作品我比较欣赏,作品厚实,可惜英年早逝;喊雷的作品也往往可圈可点;生晓清与沙黾农都是极为聪明,极有想法的小小说 ,写出了不少精彩之作,但都移情别恋,在其他方面发展了。
  
  陈永林的创作与刘国芳有相似之处,对提倡 多多读书表现出一种冷漠,模式化也就成了不易摆脱的宿命。据说他目前的创作量已超过两千篇,搞小小说创作的都知道,小小说是一篇一个题材,两千多个题材,你能想象吗?在这一点上,不佩服不行。
  
  实事求是第说,这几年秦德龙的作品,题材、立意、构思、笔法变化最多,这种求索精神要肯定。
  
  如果除却人为的因素,从大范围而言,即从整个当代文坛来观照,所谓的影响大抵还局限于小小说文坛内部,或者 生活的当地,放在全国的层面上,有知名度的小小说 ,读者耳熟能详的小小说 名字,实在寥寥无几,如果扩展到世界文坛范围,更加凤毛麟角,这可能与评论家还未足够关注到这个群体不无关系,媒体还未重视这个群体不无关系。
  
  姜广平:你的作品在海外华人圈子里有着很大的影响。但国内为什么没有相应的热度呢?当然,在中国,目前阶段的文学整体处于一种低迷状态也是事实啊!
  
  凌鼎年:我的小小说以文化题材见长,海外读者也就比较偏爱。而有些官场题材,海外读者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读不懂,他们不理解在中国的官场怎么会有那种情况发生。
  
  我因为在海外24个国家与地区的报刊发过作品,有的报纸还开过我专栏,海外的多家报刊专门介绍过我,海外的多家媒体也采访过我,因此,有不少海外读者读过我作品,对我有所了解。还因为我策划成立了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担任了秘书长,参与了海外的一些文学活动,故而,海外不少华文 都知道我,大概这个原因吧,美国的“汪曾祺小小说奖”聘请我为终评委,香港的世界中学生华文微型小说大奖赛聘请我为总顾问、终审评委。前几年应邀去了美国的伯克利加州大学参加世界华文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2009年应邀去奥地利维也纳参加欧洲华文 协会的年会;今年2月应邀去新西兰奥克兰参加大洋洲华文 协会的年会于研讨会;明天,即8月25日,我又将应邀去澳洲参加墨尔本 节,在墨尔本、悉尼分别讲课,讲微型小说创作。目前,还有几个国家的朋友要邀请我去讲课,参加他们的文学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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