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与现实生活的“有”和“无”的关系,您的论述相当精彩,您的创作在表达自己的审美情怀之时,也从未回避社会现实对人的影响、对人的命运的改变。您是如何把握文学与现实生活之间的关系的?
曹文杆:我一直就是这样看的:文学与生活不是对应的关系,更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早在15年前,我就在我的一本叫《第二世界》(当时叫《思维论》)的书中说过,我们可以将那个有太阳、有月亮、有高山和河流的世界叫做第一世界,将那个由我们的想象所创造出来的世界叫做第二世界。文学是第二世界,是创造出来的,而且这种创造是无边无际的。文学比试的不是谁更接近存在,而是谁更具有想象力。文学是因为我们不能够满足第一世界而诞生的。正是这种创造,今天的人类才拥有了如此灿烂辉煌的文明。今天的人类,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其中文学是立了汗马功劳的。文学通过创造,为人类提供了一个一个的境界,这些境界吸引了人类,也在潜移默化中改造了人类。我们将 的责任感窄化了——窄化到了:文学是为民请愿的;是要让那些贪污分子将搬回家中的公家沙发重新还回去;要让那个城市的厕所盖在更合理的位置上;要让下岗女工在下岗之后有继续生存的条件;冬天的暖气应该是热的;麦蚜虫的肆虐应该得到制止;孩子们的书包应当从10斤减到2.5斤……我对西方的文学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但有一点我是欣赏的,这就是:它的视线从不停留在所谓的日常生活上。它不讨论这些很容易衰亡的问题。文学是创世纪、创世界的。我们看到了“艺术”、“构思”、“绝妙”等词汇。它是让人类的精神世界变得更加富有的。这与我们尊重经验并不矛盾。经验的更重要的用途,是创造第二世界——把在第一世界中所积累起来的经验幻化到无穷无尽的第二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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