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多少人热泪涔涔,并不是为了个人的不幸, 我的两鬓已经斑白, 我的思绪无穷无尽··· 白辛并没有被人忘却,网上悼念他的文章不少;更可喜的是内蒙古师范大学教师特·赛音巴雅尔与白辛夫人联系后,几经努力编辑出版了白辛文集。文集不但收集了白辛创作的散文《帕米尔高原历险记》、话剧《赫哲人的婚礼》、电影剧本《冰山上的来客》等作品,还有他夫人高蓝和读者的许多纪念文章。 有一位
的话很让我感动,他说,不久前,我终于看到了两卷本的《乌·白辛文集》,感到非常欣慰。我不指望这本书能够吸引多少人阅读,但有人为一个曾经被历史杀害又被今天埋没的
竖立了一座墓碑。在墓碑下面,埋藏着一个普通的赫哲族
的心血和故事,没有鲜花和赞美,有的只是文学的伟大。 白辛血性男儿,凛然正气。为祖国赴汤蹈火,为事业殚精竭虑,为爱情忠贞不渝,为尊严宁死不屈。他和妻子高蓝,解放战争时期结为伴侣。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儿子不能随军,寄放在老乡家里,直到1966年白辛逝世,也没看到这个孩子一眼。文革后高蓝平反获自由,去找到了那个孩子,已经成家亦为父亲了。“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白辛征战半生,转业后成为八一电影制片厂的编导,1957年,身为中央戏剧学院讲师的高蓝被打成右派;为了爱情,白辛也离开北京,和下放到黑龙江的高蓝一起去哈尔宾。白辛不会想到的,他人生的大悲剧刚刚开始。 终老海外的国画大师张大千曾经说过:天才,应假以时年。他口中的天才,应是激扬文字或挥洒丹青的文人翘楚。天才者,乃天赋才能、天然资质;国之瑰宝、世之祥瑞。张大千祈求人寰关爱英才、祈求上苍挽回英才,是为山河社稷争辉。然而苍天不遂人愿,自秦皇始,文人千年厄运;遑论唐宋,即便明清以来,此风何曾消停过。文人大抵命途坎坷,身世飘零,不得开心颜。“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27岁时南海寻父遇难,他那惊世名作“腾王阁序”文中还说道:“孟尝高洁,空怀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此言今日读来,依然哀哀。 皎皎者易折。 白辛高洁,未免遭人毁之;满腔报国心,驶骋疆场,立马万言,壮怀激烈,无奈偏逢乱世,归途凄凉,怎不令人怆然! 白辛虽已离去,但为人当如白辛。四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有人如此真诚地怀念他,出自内心地为他流泪、为他惋惜?我想:人们在求索正义,呼唤良知。人们之所以喜爱白辛,缅怀白辛,不仅是他留下了美丽动人的文学和戏剧作品,更是崇敬他的光明磊落、无私无畏。白辛的血液里潜藏着赫哲人的品性——憨厚、倔强、勇敢、粗犷;烈士英风,堪托生死,其境界操守非常人可达。看着这物欲横流、光怪陆离的世界,我明白,憧憬理想、赞美情操已成梦呓; 这片喧嚣的土地上,金钱炫目,王气昌盛;人流熙攘,心智迷茫,再也不会出现白辛这样的男子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