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生命中的三个男人都够罗嗦
时间:2013-03-28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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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映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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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萧红生命里的三个男人:萧军、端木、骆宾基虽彼此看不顺眼,打架斗殴口诛笔伐多少年;骆宾基和萧军还结成统一战线,共同打击端木其实他们是有一些共同点的。比如:都有够罗嗦。当然这和他们的职业和权力有关。都是 。都是晚年做到了作协领导级的。
女 萧红生命里的三个男人:萧军、端木、骆宾基——虽彼此看不顺眼,打架斗殴——口诛笔伐——多少年;骆宾基和萧军还结成统一战线,共同打击端木——其实他们是有一些共同点的。比如:都有够罗嗦。当然这和他们的职业和权力有关。都是 。都是晚年做到了作协领导级的。……
萧军大概是认为他是最有资格罗嗦的——虽然早在萧红活着的时候就已和他没关系了——与萧红分手一个多月内他即完成了与19岁的王德芬热恋至订婚的过程,但是,毕竟他救过萧红的命(不过对此端木亲友团所作传记另有说法:拯救萧红并非他一人所为,甚至最主要的功劳也不在他),所以他也有资格唾骂端木这个上位的男小三,却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让萧红悲惨的死在了香港。
端木懦弱自私似乎是出了名的——骂他的人不要太多。比如早在武汉时为了躲避日军轰炸,在只得到一张船票的情况下,竟自己跑了,萧红一个人挺着个大着肚子,摔倒爬不起,对此他的说法是当时要走的另一位是男同志,怕有不便,而且他要先去找工作和住处,萧红再去不是正好——你信么?我不信。但也有些传说已经肯定不是事实的,比如骆宾基《萧红小传》里说危难时刻他扔下萧红不告而别,萧红连个葬身之所都没有,但据后去拜墓的香港文艺界人士拍下的照片,“萧红之墓”的简陋木牌,和端木形容的一样——出自他手——那是有图有真相的。最后端木是和骆宾基一起绕经澳门、离开香港的,都有人证。估计这里面端木还有其它冤枉。
从端木文章里看此人似乎比萧军温和,但也至少可以看出两条:一是心眼确实小,一点破事唧唧歪歪的,投个稿还要耍个花招,把其中一页稿纸倒过来,以通过退回的稿件判断编辑是否完整的拜读了他的大作——自己也说“那么厚,又毫无名气”——果然没动,便向鲁迅告状,鲁迅向他要了一个短篇,看了,还给那杂志,登了,他就得意了,认为这是打了人家一个嘴巴,人家再来“拉拢”他,他还避而不见——我站在一个百分百的作者而不是编辑的立场都觉得这样的作者真难缠;二是自视清高——在他笔下萧军是够粗俗的,他记得萧军曾把这样一句话挂在嘴边:“人不忽患,情义是蛋”——他的记性也够好的!——不合群,老是说文艺圈如何,那些文化人如何,却偏偏娶走了群里最有名气的那个女人,难免大家看他不顺眼,没有帮派,自然吃亏点。但萧红喜欢他也可能与以上两条有关,第一条可以理解为心细,敏感,第二条可以理解为安静,单纯,萧红大概以为这人和她是相似的。是同类。却没想到要一起过起日子来,有的折磨——我估计他给过萧红折磨,但萧红死后他应该是自责和怀念的,至少他没直接说过萧红不好,他是直到萧红死后18年才再婚的——若有人说那是因为没有人看上这种事儿人我也无话。
他也够罗嗦。按他说的意思,起初是萧红主动对她示好的。他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时候,萧红老在他面前吟哦什么“感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而他“也没‘常惜玉’,也没赠她‘双明珠’”,萧红自己的扣子不愿意钉,要给他钉扣子——说的好像成熟少妇故意勾引他这“一直没有结过婚”的处男一样——因为他不能背了男小三的骂名?
他说明与萧红结婚的原因尤其不清,好像竟完全为了萧红,因为他们的友情已被萧军扣上了“污名”,萧军向萧红宣布分手,“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与萧红结婚,要不然她会置于何地?”——这些话又置萧红于何地?而且——当时革命队伍据说是很开放的,不要太开放了——难道还有为一点儿闲言碎语就必须结婚的事?
这个意思在端木亲友团所作传记中更明显:“萧红却陷入了孤寂中。一位被鲁迅视为有才华的左翼女 ,常年身体虚弱,常年精神郁闷不展,现在又怀着身孕,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谁来接受她,拯救她?……端木伸出了援手。”
——又是“拯救”。萧军同志最爱强调的“拯救”——当然,端木作为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娶一个比她大,身体又不好而且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的妇女为妻,并于艰苦条件中举行了正式的婚礼,确见情份——至少萧军不曾给过她这个。似乎萧红的男人们都很容易自以为拯救了她,最后那位只与她相处了44天的骆宾基也有这个意思吧——在他的描述下,端木扔下重病的她,只有他陪在她身边,努力安慰她,帮助她——拯救她?只是没有成功,在战乱之中,极度恶劣的情况之下,她还是死去了。
相比前二位,骆宾基与萧红的关系显得最为纯洁,简单,美好——原只是一个陌生人的骆宾基,却陪伴萧红度过了她生命的最后的44天。萧红去世之后,第一本关于萧红的传记《萧红小传》是他写的。这是极具价值和意义的事。这是最近距离——无论从哪个角度——的萧红传,然而正因如此,它出现的“错误”——比如对端木的不实之词——让人无法往好处想。因为这不是别人写的。也不只是一个挚友和知音写的。这是一个自称萧红表示以后要嫁给他的男人写的。骆宾基以萧红最后的陪伴者的绝对的话语权——然而这是死无对证的——44天,这44天她要转几个住处,转几个医院——这些工作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要开刀——还开错了,要昏迷,还要死,这么短的时间,这么紧张和仓皇——还有那么多话出来,他是不是太不顾病人了,即使端木把她甩给他,那也是让他好好照顾她,帮她尽可能精神平静安详的过了这一关,即使病人在此间说过对丈夫不满的话——病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在《萧红小传》里骆宾基称端木是萧红的“同居者”——倒称萧军是萧红的丈夫——这种话对萧红又有什么好处呢,告诉大家萧红这几年来是跟着一个无情无义根本不拿她当回事的同居者满世界跑?——我发现这几个男人在说话的时候似乎都没有想:这对萧红有什么好处,尤其在她已经死去,永远不可能再说什么时候(对于真正热爱萧红的人,这都不重要,但世界上更多的是普通人,正常人,是有着“世俗观念”的“俗人”)。即使萧红真的活下来并嫁给他也不见得会有多少幸福吧。不过是此时他们还没来得及结合,种种“后来”容易发生的剧情还没有上演罢了。
——当然也许这只是我个人,向来对于在一个女人已经死去的情况下向众揭秘公布她说过以后要嫁给我的男人没好感罢了——就像那年三毛来过大陆之后,三毛死后,便有不止一个男人自称三毛说过以后要嫁给他,而且我就亲眼——亲耳——见到一位。活的。
70年代末,动乱结束,平反之后,萧军从抄家返还的物品中发现一批萧红旧信——她写给他的情书——顿时“惊喜万分”,有的字迹不清了,有的纸张破烂了,他小心的用毛笔一笔一笔的重抄出来……如果把以上画面,配上柔和的音乐,简直是一段绝妙的“百年婚恋”的影像:人世沧桑,深情不死——不知要感动多少浪漫的心灵。可是,萧军同志一开口——有觉悟的萧军同志,想到对于“有志于研究这位短命 的生平,思想,感情,生活等各方面的人会有一定参考作用”,于是,经他加注——就是下面这些混帐话——变成了《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出版:
“作为个六年文学上的伙伴和战友,我怀念她;作为一个有才华、有成绩、有影响的 ,不幸短命而死,我惋惜她;如果从妻子的意义来衡量,她离开我,我并没有什么遗憾之情!萧红就是个没有妻性的人……”
这萧军果然豪爽,豪爽到能够无所忌惮的往死人心上捅刀子还自命客观——死人的心自然也是死了的,却只怕也叫他捅得活过来,再痛一次。(诸如此类的混帐话他在别处也说过不少,“我与萧红,是偶然地相遇,偶然地相识,偶然相结合而必然分开的偶然婚姻,1938年,我们永远分开的历史渊源,其实早在这结合开始就已经存在了,历史已经作了证明,终于,她对寻找了她想要寻找的人!毁灭在了战乱的香港!”——偶然偶然,这一呕就是六年,这呕的也太久了!好像他对这“历史”的“证明”还挺满意,历史是公正的,她死在香港纯属必然和活该?)
简直是……倒让人怀疑他为什么看到那些信就“惊喜交加”了。因为获得了这么巨大的一个资源和资本?(端木文章有说到“二萧”西安分手时为书信归属争吵,萧红要把自己的拿回,被萧军强抢去——当然,也不一定是真的,兵荒马乱之中他们还随时带着那些信?)
突然很想知道,其他男人面对这些信会怎样做。这些深情的动人的信——曾经她满心寄希望于这爱,却终以伤心结束,逝者已逝,多少年过去……该怎样做。我幻想一个沉默的男人,虽然这样的男人也许很少,但一定有的吧!一个男人,一个绅士,不发一言,独自的把一切带进坟墓,带进永远,不告诉任何人,无论他此时是单身,还是有妻儿……我宁愿他这样做。虽然那对我们读者可能是惨了一点儿!
(写于2010年,首发《爱人》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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