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急切寻找新出路,毛泽东和新民学会会员决定北上。他们先步行,后乘火车,赶赴北京。
初到北京,毛泽东暂居杨昌济家,与看门人同住一屋。他品尝着渺小的滋味,没有工作,身无分文。
经杨昌济向李大钊推荐,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的期刊阅览室,任职管理员,月薪8块大洋,他很开心。
他与蔡和森、罗章龙等7个湖南青年又在别处租屋子。八人挤住在三间民房小屋,人多炕窄,挤得透不过气。毛泽东曾回忆说,“每当我要翻身,得先同两旁的人打招呼。”
工作非常简单,他用一双白皙的手清理书架,打扫房间,登记阅览者的姓名。
通过签名簿,毛泽东认识了新文化运动的领军人物。但他对斯诺回忆时说,“我的职位低微,大家都不理我”。
惟李大钊生性醇懿,经他指引,毛泽东参加了新闻学研究会和哲学研究会,旁听了一些他感兴趣的讲座。
他习惯缄口不言。一次,他壮着胆子向大他两岁的胡适提问,当胡适得知毛泽东没有注册北大时,他洒脱地表示拒绝回答。
最终,毛泽东没有随蔡和森远渡法国勤工俭学。研究者罗斯·特里尔认为,可能是经济原因和对杨昌济女儿杨开慧的牵挂所致。
毛泽东转道上海,拜见陈独秀,之后回湖南。时值“五四运动”爆发,毛泽东在长沙组建了“湖南学生联合会”,组织学生罢课声援北京。
他创办了《湘江评论》。在创刊号上,他欢呼:“时机到了!世界的大潮卷得更急了!洞庭湖的闸门动了,且开了!浩浩荡荡的新思潮业已奔腾澎湃于湘江两岸了!”
创刊号一天内销售一空。
毛泽东在《创刊宣言》中提出:“主张群众联合,向强权者做持续的‘忠告运动’,实行‘呼声革命’——面包的呼声,自由的呼声,平等的呼声,——‘无血革命’。”
他首次公开称赞十月革命。但《湘江评论》只出到第五期,湖南督军张敬尧便派兵将其查封,湖南学生联合会也被取缔。
年底,张敬尧用刺刀和枪托驱赶焚烧日货的人群,毛泽东著文呼吁推翻张敬尧,13000人在这份宣言上签字,长沙学生罢课,工人罢工,驱张运动拉开序幕。
毛泽东担任赴京百人请愿团团长,向北洋政府提出驱张要求;他在湘乡会馆举行千人反张集会。他举起标语:“张毒不除,湖南无望。”
1920年5月,吴佩孚、冯玉祥出兵,张敬尧逃出长沙。
“工运”夺先声
毛泽东事后回忆,他能成为马列主义者,和两个人密不可分,一个是陈独秀,一个是李大钊。同时还读了三本书,让他铭记一生,陈望道译的《共产党宣言》、考茨基的《阶级斗争》、柯卡普的《社会主义史》。他说,此后他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
1920年11月,毛泽东受陈独秀委托,与何叔衡、彭璜等6人创建长沙共产主义小组。
小组采纳“事须秘密”,“潜在运动”的建议,常以群众团体和文化书社、俄罗斯研究会名义,从事马克思主义宣传活动。
次年7月,毛泽东参加中共一大。他担任记录。会上,他介绍长沙共产主义小组的情况。
一大后,毛泽东回湖南,发展工运。他安排李立三、刘少奇在安源组织罢工,自己去其他地方播撒革命种子。
毛泽东组织各种各样的工会,暗中发展党组织。他穿着粗布衣衫装扮成工人,吹着口哨指挥工人喊口号;他领着一批人冲进有钱的工头家,让工人看看两者在饭食上的差距;他发动了多达十几次的罢工。
两年后,湖南有了20多个工会组织、5万多名会员。1922年时,湖南的中共党员猛增至100多人。每一个工会成立,他都设法把党员安插进去任总干事。
湖南的劳工运动发展到中国的最前列。毛泽东成为引人注目的人物。
1923年中共三大,毛泽东当选为中央委员。
“农运”酬壮志
1923年,毛泽东开始从政治上考虑农民问题。他在中共三大上敦促,把农民作为革命的必要组成部分。
这一切中时弊的观点,将在日后对中国革命产生巨大影响,但在当时,未被注意。中共中央的注意力在共产国际的指示,在国共间合作;工作重心则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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