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编剧·欧阳龚平 在安稳的生活中经营导演梦 四年前的这个时候,欧阳龚平也去了一趟北京参加大学生电影节,当时他的女主角吴烨凭借《旧林》获“最受欢迎女演员奖”,那是他电影生涯的起点。四年后,5月3日,即将研究生毕业的他再一次北上领奖。 “学生阶段,一头一尾。”欧阳龚平轻松总结。面前这个大男孩头发微卷,一脸疲惫,一副被毕业论文折腾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我曾经在这里剪了一个月的片子”,他坐在剪辑室里,侧靠着椅背,回忆自己在电影道路上跟自己死磕、不断自省的过程。 四年前,欧阳龚平拍摄《旧林》,7分钟的片子有一大半都在吟一首诗。他觉得太飘,没有讲人话,于是拍摄了《再见夏天》。片子讲述了长沙市中心五一广场因修建地铁而拆迁的背景下,一位少年当兵前夕完成心愿的故事。全片采用长沙话,家庭、饭馆、路边的台球桌,场景与对白真实得像纪录片。“好像那又太直白了、镜头也太长了”,他反思道。于是下一步,他尝试了短镜头、快节奏的喜剧《面对面》。 2012年3月,因受一部大众心理研究书籍《乌合之众》的启发,他开始酝酿一部新的作品——《草人》。 故事发生在湖南永州的一个村庄里,敌人即将来袭,枪声提醒着村民,十年前被赶走的人就要回来报仇了。靠着借米借肉长大的孤儿刘革命因无意中获得了一把枪而成为村里的保卫队长,进而成为村长。然而,刚刚到手的权力突然被枪声断送了…… 这是欧阳龚平第一次挑战反类型化的故事片,为此他把自己最喜欢的姜文的《骑驴找马》做了反复的研究,探索其台词风格、叙事节奏。 剧本写好后,女主角庞晰木为他找到了某文化公司的投资,让片子顺利开拍。 即将毕业的欧阳龚平并不准备立马投身于电影产业,他擅长等待。一个剧本,在他手里五年也没有拍出来,他还在等。 “爱电影的方式仅仅只有一种——拍电影吗?”他认为不。他想毕业后先去做老师,做影评人,写剧本。慢慢积累知识、涵养、资源、人脉,以及对长篇的掌控力。“我希望,一旦有机会,我第一部(长片)就能成”。他称这样的方式叫“经营”,“经营我的生活,经营我的梦想”。 这一次去北京,欧阳龚平特地去看了四年前获奖的那位女主角吴烨的话剧。“看到她在舞台上那么美,我在下面感动得哭,四年了,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她的梦想和初衷。” 欧阳龚平也没有忘记。四年来,他每年都给吴烨发这样一条短信——“我最亲爱的最佳女演员同学,生日快乐。请期待我们下一次的合作,你要便宜一点哦。”“虽然每次都说下一次,但这个下一次是什么时候,需要更多时间的检验。”他说。 最佳纪录长片·陈一线 一个好导演要拍大量的烂片 “接到那个电话,我是失望的。不是因为《医院里的中国》得奖了,而是因为《川剧往事》没有得奖。”西南大学的陈一线这样谈起四月下旬北京电影节的那通电话。他毫不谦虚地说,《医院里的中国》比同类纪录片水平高很多,得奖是肯定的,“就看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敢不敢连续两年把同一个奖颁给同一个人了”。 但故事片《川剧往事》没有得奖让他遗憾,他本想用这个奖在毕业前回馈自己在重庆得到的帮助。 事与愿违,得奖的是他和团队2014年春节期间在长沙拍摄的纪录片《医院里的中国》。这是他继《边城》之后第二部记录中国当下社会的纪录片作品。 该片记录了长沙某医院老中幼三组病员的故事:年过花甲的美籍香港商人陈锦荣因骨癌滞留长沙,医治73天无果后妻子叶淑仪决定联系国际救援队回港继续治疗;进城务工的中年人唐学军身患白血病,因无钱治病从省里向市县一级转院直至放弃治疗回家等死;还有一个没有名字的4号床婴儿,他本可被治愈,因父母已有另一胎用来传宗接代而不愿花万元治疗费,遭到遗弃致死。 现实世界生命与死亡的真相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令其将自己原定主题“通过患者的病痛反映社会的病痛”调整为了对爱与死亡、人类极致状态下的情感力量的关注。当然,这样的调整也有客观的原因,比如许多医院拒绝被拍、接受拍摄的医院也有自己的“考虑”;比如一些很具有反思意义的患者及家属拒绝被拍;比如一些医生甚至患者家属在镜头前会故意伪装或者有所“表演”。 “它让我收获太多,完全不需要靠奖项来弥补自己”。陈一线称,这部片子让他产生对生命的思考和新的认知、让他看到目前献血机制的问题、反思香港大陆医院的不同及其社会原因。同时他也累计了更多拍摄实战经验(比如不要将与被摄者的关系建立在物质基础上,要与他们真诚沟通才能忘记镜头,急需帮助时候先帮助再拍摄……)。 尽管如此,陈一线并不将纪录片作为自己的最终方向,他的最终方向仍是故事片,只是路线有所调整。 一年前,记者采访他时,他还想着早日进入电影产业,终有出头的机会。现在他却想“停下来”(这两年,他马不停蹄地拍了至少五部作品以及大量习作,因为他认为导演在成为好导演之前总要拍大量烂片)。 “我现在反而不着急有平台了。因为我看到拥有这些平台的人不一定实力很强。拥有平台,创作会带来两面性。” 下半年,他将去中国传媒大学读研,升级自己和团队。纪录片作为他积累自己的一种方式,将继续下去。虽然有人愿意投资,但他的纪录片从未接受过。“纪录片是我不可侵犯的个人创作,我不允许别人有丝毫干涉。” 陈一线说,纪录片给他的是生活的惊喜,故事片则是想法实现的快感。现阶段,他会一直拍纪录片,并打算与人类学、社会学等其他专业合作拍摄他专业性更强的纪录片。 IMAX梦想短片单元三等奖·曹琛 不能职业,也未必业余 5月2日,曹琛和他的团队到达天津,第二天转机北京。出于节约,他和他的团队回来时又选择了这样的行程。 这位重庆邮电大学广播电视编导系2010级的学生,来自四川隆昌一个普通家庭,大学四年忙于学业,拍片不多,《六甲花旦》以前,他最长的一部作品是一个30分钟的电视新闻片。 “要毕业了,还一直没有认真地拍一个好的作品。”2013年4月,曹琛在一次纪录片作业中认识了一个靠日常演出和商演艰难生存的民营川剧团,诞生了记录他们的想法,也正好借此弥补自己大学四年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的遗憾。 2013年暑假,曹琛和团队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对该剧团进行了跟拍,从日常演出到商演,素材容量达500多个G。 为了在大量的素材中剥离出一条故事线索,曹琛决定以团长孙娟个人的故事为主线剪辑该片(但他拍摄的时候,是以两种方案拍摄,一方面对准剧团生存现状,一方面对准团长孙娟),展现她怀着身孕依然坚持登台表演、坚持为剧团生存去几百公里外的石柱演出的故事。影片末尾,孙娟顺利生产,孩子的哭声响亮,预示着孙娟唱戏的梦想有了新的寄托。出院后,她又一次站在了舞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