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想起了贾斌师兄
时间:2012-05-04 18:58来源: 作者:雷达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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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要说走得最突然,最安静,最无预兆,甚至带有一种人生空幻感的,可能就是我的兄长兼学长贾斌了。 四年前的10月21日下午,我在作协开会,参与全国人口文艺大奖的终评。手机突响,我到室外去接,是中华伏羲文化研究会龙秘书打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贾
这些年来,要说走得最突然,最安静,最无预兆,甚至带有一种人生空幻感的,可能就是我的兄长兼学长贾斌了。
四年前的10月21日下午,我在作协开会,参与全国人口文艺大奖的终评。手机突响,我到室外去接,是中华伏羲文化研究会龙秘书打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贾会长的事你知道了吧?我很奇怪,问什么事啊,不知道。他竞说,贾会长已经走了,今天上午。我追问,走,到哪去了?他明确地说,人已经不在了。我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小龙说是急性病,心脏病吧,却又说不清楚,只说,现在你能到贾会长家来一下吗?
我从未去过他家,听说比较远,一问路线,越听越乱,其实是我的心乱。我起初拒绝了,因为我的开车技术毕竟不行,估计根本找不到的——在北京要开着车在茫茫小区里找到一个陌生人家谈何容易。然而我必须去。我顺路带了我爱人,就开车前往。不想,并没费太大周折就找到了贾斌家的小区。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天气晴朗,小区显得很宁静,偶尔有一二笑闹声隐隐传来,路人皆懒散地行走着,没人会想到,就在前面某座楼的某个房间里,今晨,一个人永远地离去了。
贾斌的爱人还没有从极度悲痛中恢复过来,有些木然甚至茫然。他们的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女儿在国外。儿子在宁波,说晚上或明天才能回来。贾斌是在看早间新闻时,忽感心慌憋闷,以为挺一会就能挺过去,不意严重起来,慌忙去叫120,可20分钟以后才到。人已经去了。真是生死无常。
包贵生等人已经在他家张罗了,只有书架旁放了一张贾兄的不大的相片,灵堂还没有设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的家很干净,很寒素,就像贾斌的为人风格。贾兄工作过的单位的领导还没有一个人来。我久久地凝视着贾兄,心中非常难过。难过什么呢,不知道,也许是想到了所有中国的知识分子,或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的多舛的人生和命运吧。
我和贾兄同为天水人,同为兰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同在京城工作了几十年。彼此虽知道,却并不熟悉,甚至长期无交往。他究竟在哪些单位工作过,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当过中国社会出版社的社长。在我的印象里,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寒冷的冬夜,在兰大文科楼的一间教室里开会,忽然有人上台讲过几句话。那便是中文系的学生会主席贾斌,比我高三级。我记住了,他是天水——甘谷人,也算校内名人。近年来,由于他做了中华伏羲文化研究会的会长,我做了副会长,我们时有来往。天水籍人士的聚会上,我们常常见面。我是非常尊重他的,称为“学长”,我的尊重竟大半来自青年时代的那个夜晚,那一瞬鲜明的印象。
在他去世前的一二年,我发现我与贾斌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由客气、敬重而变得知心,贴近了。我们开始互相都把对方当作朋友了。2005年底,在他的支持下,由我出面,具体组织了中国
天水采风活动,规模较大,取得了成功。还是在他的支持下,搞过几次中国
世纪论坛,有了一点影响。07年研究会调整班子,增选邓成诚先生为会长,这是大好事,但贾斌也是会长,两个会长叫起来重复,不免使先在的贾斌尴尬。我就想了个名义叫“执行会长”,由贾斌出任。这是我从中国小说学会借来的灵感。一经提出,事情立刻变得顺畅了,各安其位。
就在他去世前的一个星期,他经过慎重调查研究,决定接受《散文世界》杂志,将之挂靠到研究会的文艺创作委员会主管。我是这个委员会的主任。他找我谈过几次,我都反对,主要是怕事,怕烦,怕不好管,怕出问题。但贾兄苦口婆心,一再劝说,有时很晚还打电话来。我不当主编,坚持让他当,他哪里肯,他有他的一套理由。就这样推来让去有一个月。我终于答应了做挂名主编,另一主编是林非先生。贾兄去世一周前,我们与中国散文学会的林非会长一起吃了顿饭,算把事情定了下来。
这些年来,每次研究会聚会,或天水有活动,我总是请假,总是外出,而贾兄总是像一个忠厚的老大哥,耐心地劝导我,等待我,一定要我参加了他才满意。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争长论短的不快。闭目凝想,浮现在我眼前的贾斌,是一个多么忠厚,博学,宽容,勤奋,具有亲和力和感召力的好人啊。他无疑是我们家乡的一位杰出的人才。让我们大家永远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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