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陈伯达和林彪在历史上没有联系和瓜葛,后来是因为林彪经常请陈伯达去毛家湾看电影,所以他们才渐渐走近的。陈伯达还说,其实他也不大愿意看电影,只不过是借着看电影的机会跟林彪联络。林彪为什么需要陈伯达呢?因为林彪曾说过“我手下只有将,而没有相”,而陈伯达正好是相,所以两人彼此需要才走到了一起。 · 这部传记展现了陈伯达整个人生的沉浮经历,相信每位读者看完后各有不同的评价。作为曾多次采访了陈伯达本人和相关知情人,请您用凝练的语言评价您眼中的陈伯达?或者您认为哪个对他的概括和评价是最恰当的? 答:还是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他最贴切,他曾说过“文化大革命是个疯狂的年代,我是个发疯的人”。 第五部分:写作感悟 · 陈伯达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物,您写的这本《陈伯达传》在送审过程中的情况如何? 答:这次《陈伯达传》送审可以说比较顺利,而且是经过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和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两家审读,是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准予发行,因此这本书的出版手续非常齐全。这次《陈伯达传》的审读工作很仔细,比如需要修改的地方,具体的页码,改正的原因,有的修改审读者还标明文献的出处,甚至还具体到了标点符号的修改。比如中央文革小组,我之前一直加了引号,审稿后,所有的引号都去掉了,审读者指出,中央文革小组这一名称当时是中共中央认可的,所以不必加引号。再如“5·16”需要加上引号,而《5·16通知》则需要加上书名号,等等。所以我很敬重这样的细致的审读者。 · 这么敏感的书稿是如何一次性通过审查的,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答:在我写这类重大政治题材的书的时候, “小尾巴”极其重要。“小尾巴”就是页下注,也就是说书中重要的话一定要注明出处,比如作者、书名、页数、出版社、出版年份等都需要注明;再如,文中材料的采访来源,要注明接受采访的人名、时间、地点。写《陈伯达传》的时候,很注意“小尾巴”,这也是我的书容易通过的原因。审查者一看都有出处。作为当代重大政治题材的写作者,应该特别注意这些细节。更重要的是,要按照中共中央有关“文革”的文件、决议精神来写作,准确把握政治尺度。尤其是依据1981年6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十一届六中全会上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精神来写作《陈伯达传》。 · 相对于写正面人物的传记,像陈伯达这样特殊的人物,在写作过程中,如何更加客观公平来写他们? 答: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临终时,跟他的儿子说,“把我去世的消息告诉叶永烈,他是可信赖的朋友”。因为王力与我的交往很多,仅他的亲笔信我就保留了45封。像王力、陈伯达这些人,虽然是“文革”的罪人,但他们是历史的当事人,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该平等地对待他们、尊重他们。 我认为作为一名作者,还应该对传主有自己明确的判断。“文革”中的中共中央文件,给陈伯达戴了五顶帽子,即“叛徒、特务、反共老手、托派、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在采访过程中,我对陈伯达说,这五顶帽子我觉得都不存在。这份中共中央文件我仔细看过之后,里面有很多疑问,比如“反共老手”这个罪名,之前陈伯达写过很多批判蒋介石、国民党的文章,怎么会是“反共老手”?他曾经被捕,但是没有叛变,不是叛徒。他也不是特务。他在莫斯科只是跟托派有点接触,不能算托派,更何况随着托罗斯基平反,托派本身也要重新评价。至于“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是“文革”语言,这个罪名也不能成立。所以我逐一否定了加在陈伯达头上的五顶帽子。我认为写人物传记,尤其是像陈伯达这样的错综复杂的人物,作者一定要有自己的准确判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