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谁:散文《我心安宁在虎台》创作谈
时间:2012-12-09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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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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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的第一要义是:对内心的真诚,这样才能写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文章。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在作文中编造故事,后来在中学开始记日记,才慢慢明白自己的内心,我的写作从那时开始。古往今来许多侠士追求人剑合一,对于写作者来说就要人笔合一,就是内心和文
写作的第一要义是:对内心的真诚,这样才能写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文章。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在作文中编造故事,后来在中学开始记日记,才慢慢明白自己的内心,我的写作从那时开始。古往今来许多侠士追求“人剑合一”,对于写作者来说就要“人笔合一”,就是内心和文字的合一,独特风格的作品就是这样产生的,作者和读者都能够感受到“美”。《我心安宁在虎台》正是我的内心的真实写照,从对自由的渴望到我辞职游历,从游历归来到对人生的失落,最后内心在虎台重新安宁下来。
古今中外,大多数学者都有个游学的阶段,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样才能把书本上的跟大地上的结合起来。李白曾经走遍唐朝版图内的大江南北,卡夫卡曾经游历当时的欧洲各国。正由于此,我自己毅然辞职,踏上我的游历之路,在西藏和新疆游历几个月,在那里我深入体味中国这两个最具有异域风情的地方,发现人类所有的行为都是一种迫不得已,回来后我反思整个人生,开始了自由写作的生涯。
我们的内心跟外在的世界本来是息息相关的,所以中华美学的核心就是“情景交融”,我们的“情”跟外在的“景”会彼此呼应。虎台本来是十六国时期一个小国遗留下来的金字塔形高台,黄土的沟壑和秋草的枯黄,都是一种悲凉的意象,我因此想起悲剧式的人物虎台太子,进而想起自己的遭遇,回想起自己游历中遇到的变故。后来在虎台仰头看到飞鸟,飞鸟这种变动的意象将一直沉浸在内心中的自己引出,飞鸟也是一种自由的象征,内心经历激烈的思虑后认识到人生的意义,我们只能顺应自然,“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助者,天助之”。月亮的意象诗宁静的,最后我已经获得内心的自由,游历中的自由只是“外在的自由”,此时的自由才是“内心的自由”。
2012/11/26于西宁
我心安宁在虎台
文、曹谁
我本来已经离开西宁,去寻找我的大自在,后来却又阴错阳差返回。四年前我从单位辞职,踏上一直在计划的“环大西部行走”,在西藏和新疆游历数月而返。我住到一座只有我一个人的四合院,整天坐在庭院中回想我的人生。我发现自由根本不存在,其实我们早已被命运囚禁。
在西行一周年那天我很早就醒来,我在想去什么地方纪念,最后决定去虎台,因为那里正契合我的心境。虎台是一座金字塔形的巨大黄土高台,四周有许多沟壑,上面的草也开始变黄。我从羊肠小道爬上虎台,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唯有这虎台孤零零屹立千年。
这虎台是南凉太子秃发虎台的名字,他的父亲凉王傉檀修筑一座点将台,用他的名字来命名。南凉是历史上唯一曾经在西宁建都的王朝,五胡十六国时的一个小王国。这虎台已经够沧桑,可是虎台太子的遭遇更凄凉。第三代凉王秃发傉檀西征的时候,虎台太子所守的国都被西秦攻破,他和群臣被掳到西秦国都,最后被西秦王所杀。
我站在虎台顶,闭上眼睛想象当年十万甲兵旌旗蔽日的情景,不过这情景很快就烟消云散。我却仿佛看到西行途中的自己,去年的今天我从报社辞职,然后踏上心中一直在描摹的亚欧大陆地中心之旅,从西宁出发,横穿柴达木盆地,向左到西藏,后折回敦煌,向右到新疆,游历数月,正好从秃发鲜卑部落曾经控制的河西走廊返回,沿途写二十万字游记《自由书:西藏新疆游历记》记录我的见闻,我一路寻找自由,最后却发现一切的文明都是种迫不得已。
我记得我在昆仑山中行走的情形,看着仿佛巨龙一样起伏的山脉,心中一切都忘记。昆仑山是中华龙脉之祖,它从西面的帕米尔高原起源,西段和中段在西藏和新疆间绵延,昆仑山东段在青海分三支向东方大地,中华母亲河长江和黄河就像双臂一样伸出。彼时我感觉我不再是在“古来白骨无人收”的“青海头”,而是在中华文明的源头。
我睁开眼睛,在虎台上向西怅望。西宁自古是通向西域的丝绸之路(南线)和通向吐蕃的唐蕃古道的交会之处,此时我似乎随着丝绸之路望向新疆,随着唐蕃古道望向西藏。其实青海既有新疆的浩瀚荒漠:柴达木盆地,也有西藏的高原草场:青海南高原,而在地理拓扑结构中新疆、西藏是亚欧大陆地的中心,一个是巨大的沙漠,一个是巨大的高原,共同构成亚欧大陆地的中心,正好一阴一阳构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昆仑山则是这阴阳间的线,所以青海是亚欧大陆地中心的中心。
我躺在虎台上仰望天空,几只飞鸟掠过。人类一直在寻找大自在,这是宇宙自由精神的映射,我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命运。我从自己的小时候回想,似乎我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外在力量安排好的,所以最终选择“去职远游”的独自游走,在我心中这是我自己控制命运的一种宣誓。我在想我的家人,想我们的国家,想人类的世界。我们的天意如何实现?其实我们自己的命运就是天意实现的过程;《易经》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富兰克林说:自助者,天助之;这样我们才能得到自由。此时夕阳已经西下,微凉的秋风吹起我的头发,我想我理解了这个世界。
我坐在虎台,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这安宁从四方形的虎台向四周扩散,从西川到城西、海西再到西方,从东川到城东、海东再到东方,从北川到城北、海北再到北方,从南川到城南、海南再到南方,一圈一圈扩散开来,这世界多么安宁,我在想:西宁,西部安宁。
我来虎台时太阳还在头顶,此时头顶已经是月亮,在日月间我感觉到内心的自由。我回到那个只有我一个人住的四合院,从此开始闭门写作,过起我的大隐生活。我的《昆仑秘史》就是这样开始写作的,《昆仑秘史1:时间地轴》《昆仑秘史2:传国玉玺和罗马皇冠》《昆仑秘史3:玛雅通天塔》陆续出版,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得到读者和文坛的认可,被认为是雅俗共赏的“才子之书”。别人不知道我如虎一般狂野的心在虎台上得到安宁。
曹谁,诗人、 、编剧。字亚欧,号巴别塔主,原名曹宏波。中国 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四届中青年 高研班学员。中国80后代表 之一。1982年生于山西,2008年去职远游,在西藏、新疆周游数月而返,现在中国各地游历写作。2007年写长篇诗论《大诗主义宣言》,发起大诗主义运动,被称为80后发起的三大文学思潮之一。长篇小说《昆仑秘史1:时间地轴》获得第五届青海青年文学奖之“文学之星”奖。有作品翻译为英文和日文等文字。目前出版有诗集《谁在苦闷中象征》《冷抒情》《亚欧大陆地史诗》,散文集《巴别塔尖手记》,游记《大西部行走》,长篇小说《巴别塔尖》《昆仑秘史1:时间地轴》《昆仑秘史2:传国玉玺和罗马皇冠》《昆仑秘史3:玛雅通天塔》《乱世孤星:虎台太子传奇》《血色娘子军》《通天塔密码》(三部曲)等十余部书,写有电影剧本《香巴拉寺》和电视剧本《昆仑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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