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第九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各奖项花落有主,在同时举行的文学周“今天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文学”沙龙上,该奖项终身评委、小说家马原的“文学已死”说,引起了众多评论家和 的热议。2010年度杰出 大奖获得者,著名 张炜接受本报独家采访时认为,马原提出了重要警示,但从历史上看,文学的命运天生就是“死去活来”。他还说他不喜欢文学评奖中,谁击败了谁的说法。“这又不是打拳和击剑,谁能击败谁?再说评奖只是鼓励而已,你在真诚感谢的同时,也要明白一些简单的道理,要更努力地写作。”
翻翻历史心里就安慰许多
“文学已死”的说法并非首次提出,2002年,马原的这一观点就曾引起过一阵大讨论。9年过去了,文学依然存在,可是这个文学,马原不认账。在他的眼里,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激情岁月燃烧起的文学热,才是他心目中文学的希望。他认为,在当下这个文学貌似繁荣的时刻,重提“文学已死”的话题,有助于清醒人们的头脑。
对此,张炜认为马原提出了重要警示,他也常常有相同的忧虑。“翻翻历史,雨果、左拉等这些西方大 都曾有过这样的境遇。‘文学已死’的说法,几百年前就出现过。但后来又经历了许多繁荣期,可能文学的命运天生就是‘死去活来’吧。马原说的是小说已死,不是说整个文学,这里面仍然还有区别。”张炜认为,文学的命运不能用市场现象来界定,更不能用“热”还是“冷”划分。“记得《古船》刚出版时,有一次在某所大学演讲,结束时,学生们把我举了起来,顿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当他们把我重新放回地面时,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我想文学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能在空中传来传去。”
陷入物质就难葆敬畏之心
张炜说他老家山东半岛东部的林子里,过去有几条古河道,这里的地理环境特别适合一种叫做獾的动物栖息。后来,当地要搞建设,圈起来几百亩的地,养了一条叫“老黑”的大狗,一到午夜就听狗乱叫个不停:原来是獾一到半夜就翻墙进去,这里曾经是它们生活的地方。“一个獾尚且念念不忘自己的家园,何况是人。网络时代海量信息推拥到周围,充斥在各个角落,真正是无远弗届。人的日常生活判断靠远离现实的二三手东西,不得不在虚拟的生活中游走。”
张炜认为,正因为如此,人们常常要忍受极大的不自信和悬空感,二十一世纪的文学才有了某种匆促和焦虑感。“功利化的、太切近和太直接的文学表述,将自觉不自觉地成为物欲主义潮流的一个组成部分。人一旦陷入物质潮流之后,再要葆有对大自然的敏感和敬畏之心将是十分困难的。”他强调,长期处于落后的第三世界,急于学习发达国家的文学,也极有可能学到其中最坏的部分,丢弃自己美好的民族传统。
年轻作者是文学重要构成
张炜说,比起獾来说,我们现代人也许丧失了这种痛苦,“我们文学中一以贯之的强大的人道力量、我们追求真理的恒心,今天能否恢复?”他认为优秀的 是为追求永恒的真理而写作,但是,往往写作的变化与生活的变化有很大关系。为了创作《你在高原》这部巨作,他开始了回归自然的万里行走和艰难探索,希望自己能写出好的作品。
对于年轻的写作者,张炜表示,“他们处于剧烈变化中的时代,敏感地捕捉和丰富地表达当下的生活,这很重要。一些年轻 是非常优秀的,是文学格局里的重要构成。”说到网络对纯文学写作的冲击,他认为,“网络只是一种发表的方式,一个园地,与作品优劣无关。社会性和大众性的写作是文学写作的基础,同时又不是一回事。大众化写作不等于进入了专业意义上的创作。文学写作需要极为艰难的磨砺和训练过程,这条道路往往是十分漫长的。”
文学评奖不存在谁击败谁
对于此次荣获华语文学传媒年度杰出 奖,张炜有自己的见解:“文学奖和文学一样,要一起经历时间的检验。得奖,这只说明评奖的人给予了你珍贵的鼓励,你应该感谢这鼓励,同时也要明白一切都要交给时间,要做得更好。只有行业里的傻子才会为某个奖赏去奋斗且沾沾自喜。心灵之业如果变成了摸彩和体育赛事一类的东西,那就太廉价了。文学的个人性与深邃性是与生俱来的,它不是热热闹闹的比赛,而需要在深沉的阅读中去领悟,需要在时间里浸泡。”
他还说他不喜欢某某文学评奖中,谁一举击败了谁的说法。“这又不是打拳和击剑,谁能击败谁?再说评奖只是鼓励而已,你在真诚感谢的同时,也要明白一些简单的道理,要更努力地写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