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画了一个按住钱袋的犹大,诚然,画面是栩栩如生的,但达芬奇充其量也就是个匠心独运的画匠。 在《最后的晚餐》一画中,达芬奇最精彩的一笔,恰恰是他没有把耶酥的光环画出来!
大家可以假想一下,倘若你现在生活在古代;皇帝老子让你给他死去的老子画副肖像图,准备挂在庙堂之上供子孙后代瞻仰千秋万世。而你没有把皇帝的老子画得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而是让他袒胸露背扛锄提篓,而且一副精干猴手的模样,你能想象一下你将遭遇怎样的处境吗?
当然,达芬奇没有让耶酥去田间地头披星戴月,让他给耶酥画画的也不是耶酥的儿子。
但是在当时的欧洲,敢画出和能画出这一副画来,那绝对是石破天惊的壮举。
当时天主教会的势力遍及整个欧洲DL,耶酥的儿子——也就是教皇,一方面带头搜刮民脂民膏,一方面向人民灌输绝对服从的理念。
大家知道,天主教会的中枢设在罗马,而达芬奇正式意大利人。因此,这位知道每个鸡蛋都是各有特点的天才画家、这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后裔,他一定是能深深体会到思想自由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多么重要的。
在古希腊的传说中,神和人一样,神也有喜怒哀乐,神之间也都压迫、反抗、战争和友情,神一样爱好舞蹈和音乐还有美食。神一样喜欢建筑宏伟的房屋、神一样爱慕美丽聪慧的女子、神一样渴望获得爱情、神也会打造精美的手工艺品来装饰自己……
人和神是平等的,神能追求幸福,人也应该大胆地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清心寡欲和绝对信仰不应该强加于人。
于是在安巴斯公爵的府邸,达芬奇抹杀了耶酥头上的光环。
从此,人性在神权中复苏了。
当然,耶酥的儿子在当时并没有能亲眼领略到这幅巨擘的风采,等到耶酥的孙子保罗五加二世上台的时候,这位以镇静和威严素称的神学权威,当他看到《最后的晚餐》时,甚至失声惊呼道:“这是思想的谋反!”
不过那个时候,达芬奇已经和哥白尼一样,躺在了棺材里。
达芬奇一生致力于科学研究,在物理力学、建筑工程学、火器学、器械学、解剖学、立体透视学和色彩调剂学上都有很深的造诣。他是一座多才多艺的阿尔卑斯山脉。他的作品雍容华贵,刚柔并济,使人观看之如听莫扎特的小提琴曲,能在风和日丽中沉思。
至于莫奈,如果当年莫奈只是画了一幅经典的《日落》的话,那么等待着莫奈的,就是一个经典的小人物式的命运——他将在岁月的流沙中一点一点被掩埋,并且不会有人记得他骨存何处!
莫奈没有这么做,他坚持相信眼睛所看到的色彩,于是他大胆地开创了一个光与影的时代。
在那一幅蓝红紫白相互交织的《日落》出炉后,刀光剑影随之而来。
除了莫奈,几乎当时所有的画家都在批评他。即使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乡村牧师画派。而几何图形画派中,那些塞尚的徒子徒孙则明确表示:“我们可以接受粗犷,但不会接受粗糙。”传统的宫廷流更是对莫奈冷嘲热讽,劝他回小学把绘画基础重新打好。
莫奈的作品遭到如此大的攻击,自然,这使他大出风头,大出风头的人更容易遭到嫉恨。还好,莫奈在这一次狂风暴雨中没有被击倒。他默默挺过了一切非议。
直到今天,我们不得不承认,宣泄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没有的草原上尽情拿着一支画笔随风挥舞,莫奈,一个握紧了拳头就能酣畅淋漓地进行狂想的大师。很难想象,像他那么粗野刚烈的性子,在那一场刀光剑影中能那么沉着冷静。
他,留给了我们一个刚毅的印象!
另外一位大师是凡高。
我从来不相信死亡能提高艺术的含金量。凡高之所以自杀,大抵是他明白自己杀不了别人。别人因为不理解凡高而忍受不了他,凡高因为别人理解不了他而忍受不了别人。
说白了凡高就是赌一口气,既然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那就眼不见为净,我杀不了你,但我杀得了我自己,反正该画的我都画完了,大家从此就拜拜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能活出自己就行,偶先走一步,早死早投胎,最好下辈子大家也别见着,免得撞到了闹心。
凡高的《向日葵》几乎就是一把活生生的怒火,想把画布烧掉。一个画家,他的衣服、房子或者钱财可以被烧掉,但他的画笔、画纸还有灵感是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辱的,当一个画家想烧掉自己的画布时,就好象一个国家领导人突然宣布自己从此以后要退出政治舞台……个中滋味,冷暖自知。
这一种悲愤,已经没有了《吃土豆的人》里面的那种对《晚钟》的向往。
艺术可以等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几千年以后再让后人去欣赏去发掘,而艺术家们多半从孤独中走来,疯狂的他们其实极度渴望在下一秒就获得认可。
但人们如果认可不了你呢?
不认可又如何?今日我葬花,他年谁葬我?
超越时代,注定是一种苍凉到极点的悲哀。
于是凡高在《麦田的野鸦》里,和明朝的八大山人一样,留给了世界一个白眼。
只要活着的人活着,死了的人也将永远活着。
从前我一直认为优秀的文艺作品应该是深入浅出、雅俗共赏的。但是现在,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深入浅出、雅俗共赏是否就代表着妥协,代表着固步自封不思进取?
一切优秀的艺术品,无一不具备深厚的思想内涵和人文底蕴,但光有这些还不够。
还要创新!
大师就是最划时代的天才,划时代就是代表着你要用创新去超越时代。
超越时代,不仅要有自信、要有本事、要能创新,还要有一种接受的勇气,你必须接受你将成为悲剧的主角的事实。
那么,有没有办法使悲剧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呢?
我认为,你应该在创新之前,向全世界证明:前人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那么,他们才有可能相信你能做出前人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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