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0月17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任命总统顾问克莱因(Ron Klain)为埃博拉事务总管。 这个“埃博拉总管”是新设的职位,使命是“通过合理协调,确保检测、隔离诊治美国国内埃博拉患者并保护美国民众,以及美国履行帮助西非疫区遏止疫情承诺的并行不悖”,他将直接向国家安全顾问苏珊。赖斯(Susan Rice)和国土安全及反恐事务顾问莫纳克(Lisa Monaco)报告,并取代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主任弗里登(Thomas Frieden),成为美国政府应对埃博拉事务的全权代言人。 9月28日,美国达拉斯德克萨斯州卫生长老会医院确诊刚从利比里亚返回的托马斯。埃里克。邓肯(Thomas Eric Duncan)感染埃博拉,10月4日医治无效死亡,成为第一例在非洲以外被确诊感染并死亡的埃博拉患者;10月12日CDC确认曾护理过邓肯的护士尼娜。彭(Nina Pham)感染埃博拉,15日另一名曾护理过邓肯的护士贝尔。文森(Amber Vinson)被确诊感染,他们也成为继10月7日西班牙马德里卡洛斯三世医院护士特里萨。罗密欧(Teresa Romero)后,第三位在非洲以外被传染上埃博拉的确诊患者,从而打破了发现38年来“埃博拉非洲以外传染”的“零记录”,并引发美国乃至全世界的恐慌。 在此期间,曾信誓旦旦“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的美国政府和医疗卫生体系,接二连三地露出破绽:邓肯第一次感到不适主动入院就诊,院方在明知患者刚去过疫区且出现症状情况下,因虑及患者无医保、担心费用而任其出院;直到邓肯病逝前一天,一些医疗机构还在渲染某未定型药品对邓肯的“明显疗效”;两名被感染护士确诊之初,CDC和院方坚称“医疗体系和规章制度没有问题,操作也很规范”,一度引发社会恐慌(“没有问题”还被感染,自然是更大的问题),随即传出的“手套不密封”、“文森出现症状并上报后仍被安排照顾其他病人并任由休假和搭乘航班”,则引发了公众对奥巴马政府的愤怒和不满。 正如法国电视一台驻华盛顿通讯员米歇尔。弗洛奎所言,随着疫情引发的恐慌,美国政府中被指责的部门和官员名单不断变长,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长期以来美国人一直被这些部门灌输和暗示,美国离埃博拉的威胁很远,美国政府的准备从容有序,一旦人们突然发现,瘟神居然近在咫尺,而“从容有序”的美国政府和医疗卫生体系竟如此颟顸,其恐慌、愤怒可想而知。 11月就是美国中期选举的“正日子”,共和党当然不会放过借题发挥的机会,而素来重视舆情的奥巴马则当然竭力“救场”:15日晚,他呼吁修订医院针对传染病的医护规则,次日CDC主任弗里登在巨大压力下承认“本应更积极监测病毒传播”,奥巴马则不仅授权五角大楼派遣预备役士兵前往西非对付艾伯伦病毒,更表示将任命新的专人负责埃博拉疫情应对,“埃博拉总管”就在此次表态后12小时内应运而生。 在“总管”出台前,共和党议员们猛烈抨击政府和奥巴马“不负责任”,居在CDC如此不称职情况下迟迟不任命新机构和新专员;“总管”出台后,他们继续抨击不误,矛头则指向克莱因本人,指出律师出身的克莱因虽当过两位副总统的办公室主任和总统顾问,却从未任职过医疗卫生部门,任命他是典型的“举亲不举贤”。 正如一些媒体所言,共和党在此刻是“逢奥巴马必反”,其言论固可置之不论,但匆匆任命一名外行“光杆司令”协调如此繁复、重大的埃博拉疫情应对,而非在早已成形的CDC体系改进上下功夫,这种做法本身,未必对防治疫情有积极作用,甚至很可能“添堵”。 但对焦头烂额的奥巴马和民主党而言,国内政治和选民信任危机这个“疫情”显然比埃博拉的威胁更大。正如许多媒体所言,因为接连出现埃博拉病毒本土传染病例,奥巴马政府面临信任危机,如果不趁还来得及切割,将CDC这个被《华尔街日报》等直斥为“失败者”的机构,当作政府替罪羊抛出,“疫情”势必累及更多。 任命“埃博拉总管”固然如一些观察家所讥讽的“更像奥巴马在自救,而非救人”,但至少可以显示政府“在作为”而且效率很高,这在诸如取消行程(16日)、拥抱救治邓肯医护人员等“低端自救行为”疗效不彰后,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强心针了。 “埃博拉总管”到底能管什么,这并不重要,因为从根本上,这个“总管”要救的是奥巴马、联邦政府和民主党,而不是埃博拉疫情和患者,应付后者的“脏活累活”,恐怕实际上还是要让已经背上黑锅的CDC去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