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印尼总统选举投票结束后,根据不同机构的快速计票结果,佐科威和普拉博沃分别宣布自己赢得大选。不同机构统计结果的差异,引发了人们对人为操纵投票统计的猜测,不过也仅仅是猜测,没什么实际的证据。 7月9日晚,美都电视台播了一条有趣的新闻,是对一家民调机构Poltracking负责人的采访。这位负责人说Poltracking是TVONE电视台今年大选计票的独家合作伙伴,负责统计并且公布快速计票的结果。但是在7月9日选举当天上午,他们突然接到TVONE高层的通知,临时要加入另外三个民调机构。Poltracking肯定不愿意啊,于是跟TVONE反复协商,最后也没达成一致,Poltracking只得退出和TVONE的合作。这条新闻在Youtube上现在还能查到。 Poltracking的最终统计结果是佐科威领先5个百分点。但是被TVONE临时加进来的三个调查机构,也就是Puskaptis,Lembaga Survei Nasional和Jaringan Suara Indonesia,最后无一例外的宣布普拉博沃领先。TVONE更换Poltracking的时候,大选投票仍在进行中,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然而恰恰是替补上来的几家机构得出了和大家都不同的结论,在这个时间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耐人寻味。 其实两边的统计不同,解决也不困难,等7月22日选举委员会的正式公布就行了。不过在等待的过程中,双方的支持者也没法闲着,只好打起嘴仗。佐科威的支持者说宣布佐科威获胜的民调机构的历史记录都很好,在以往的选举中数据都很准确,基本没错过,反之支持普拉博沃获胜的那几家机构过往的信誉就有污点,甚至有一家曾经被证实操纵过统计结果。 普拉博沃的支持者对对手的统计结构也质疑不断,他们认为宣布佐科威获胜的大部分机构收到政治立场的影响,比如SMRC的负责人Saiful Mujani曾经在推特上公开批评普拉博沃,CSIS的执行总监本身就是佐科威竞选团队的政治顾问,Indikator的负责人也转发过支持佐科威的微博。 普拉博沃阵营的福利公正党甚至宣布了自己的统计结果,据说统计了近27万个投票点的8300万张选票,远高于快速计票的百万级的投票样本,所以不叫“快速计票”,而叫“真实计票”(Real Count)。不过福利公正党的统计在之前国会选举的时候就错误百出,很不“真实”,当时声称得票率为9.44%,后来正式结果却只有6.8%。 普拉博沃在7月11日接受BBC采访时,说支持佐科威获胜的都是些商业调查公司,他们的数据不足为信。但支持佐科威获胜的民调机构中也有印尼国家广播电台和安塔拉通讯社,这显然不是商业调查公司。此外,质疑者也提出在国会选举后,SMRC、Indikator的快速统计结果也被大印尼行动党采用,作为政党联盟的基础数据,为什么那时候普拉博沃觉得他们是可信的,四个月以后就不愿意相信了呢? 在调查没有结束前,武断的指责某家机构在统计结果上有认为操纵或是造假都为时尚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民调机构已将自己的声誉和命运全部押在大选的最终结果,无论佐科威或是普拉博沃获胜,支持对手阵营的民调结构都面临着信誉破产的境地。 可以想见,无论7月22日选举委员会宣布谁获胜,落败的一方必定会向宪法法院提出申诉。不过如果佐科威获胜,且计票结果和大部分快速统计的结果相同或接近,宪法法院的决策可能会相对容易些。如果佐科威获胜但是得票率和快速统计相差很远,或者是普拉博沃获胜,那么可以想见,摆在宪法法院面前的将是一个很棘手的难题。 2004年总统选举的第二轮投票结束后,快速计票的结果也发生了分歧,有数据显示梅加瓦蒂获胜,也有机构认为苏西洛获胜。不过那时候好像双方都很谦虚,都没有宣布自己获胜,表示将尊重选举委员会最终的结果。2012年雅加达省长选举,快速统计结果出来,显示佐科威获胜,法乌奇立刻致电佐科威,表示对竞争对手当选的祝贺。 所以选举是面镜子,可以照出民主制度,可以照出世道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