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全回忆,中央决定专门召开十四届三中全会,研究如何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经过讨论研究,认为必须建立五根柱子。第一要建立适应市场经济要求,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第二要建立统一开放的市场体系;第三要建立以间接调控为主的宏观调控体系;第四要建立按劳分配为主体,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收入分配制度;第五要建立多层次的社会保障制度,建立相应的法律法规体系。
在《决定》起草过程中,关于提“劳动就业市场”还是提“劳动力市场”,大家就产生了不同意见。高尚全坚持要理直气壮地提劳动力市场,但有人说:劳动力怎么进入市场呢?劳动力进入市场就影响工人阶级的主人翁地位,所以不赞成劳动力市场的提法。
高尚全认为必须明确提出“劳动力市场”。“工人阶级是一个整体概念,而具体到每个工人是局部的概念,不能把两者混同起来。”高尚全说。
最后,劳动力市场终于被写进十四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
十二届、十四届和十六届三中全会出台的文件,几乎都是相隔十年。“现在距离上一个文件的出台也已经有十年了,改革也面临着新的情况和任务。”高尚全说,“回顾过去三个决定文件的起草历程和深远影响,我们可以预见,十八届三中全会将对我国下一步改革开放作出重要的战略部署,并出台重要的战略性文件。”
偶然还是必然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汪玉凯反复申述,十八届三中全会可能成为“第二次改革”的起点,也将是中国改革开放事业的一个转折点。汪玉凯说,十八届三中全会将跨越35年的时光,与十一届三中全会建立起一种历史的关联。
在汪玉凯看来,从十二届三中全会到十七届三中全会作出的6个决定多是有关改革的某一方面,比如市场经济体制、价格、工资改革或者农村改革发展问题。十八届三中全会则具有全局性改革的意涵。
按照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的话来说,这次会议将研究全面深化改革的问题,并作出总体部署,提出综合改革方案。
汪玉凯说,他做出这一判断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当下改革已经进入战略转折点。过去相当长的时间,我们都是以经济体制改革为主导展开各项改革,但越到后来,经济改革对其他改革的带动越来越困难。因而,政府自身改革显得更加重要。这就是说,中国改革发展到了目前这个阶段,改革的内在逻辑正在发生变化,行政体制改革是大盘子改革中的重要选项,通过政治要素改革来推动经济改革、社会改革,是目前的思路。
二是传统发展方式已经走到了尽头。中国经济在持续快速发展,但付出了过高的代价,反映在转变发展方式方面,突出表现为低成本出口战略、低端产业主导的经济结构、资源环境的使用方式、劳动在收入分配中的占比持续下降和收入分配不公引发的社会问题;中国社会转型、体制转轨在快速推进,但积聚了大量的社会矛盾和社会冲突。这些经济层面的改革、社会层面的改革几乎都和政府自身的问题相关,改革之所以难度大、难以深入,也都和政府自身存在的问题有关。
“因而,当下的改革必须是从政府自身入手,只有这样,才能为经济改革、社会改革腾空间。这是第二次改革的核心,一旦启动,其影响不是一年两年的,而是长期的。”汪玉凯说。
专事党史研究的韩钢更为谨慎。他认为,三中全会的重要性,到底是制度演进的内在必然,是惯例,还是并无深意的巧合,尚待研究。
当然,历史是由一个一个的偶然组成。须知,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前的那个中央工作会议,原本只是要讨论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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