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孙中山诞生146周年,这一天在台湾称作“国父诞辰纪念日”。如果你今天在台湾旅游或读书交流,不难发现今天所有政府机关及公共设施都高高悬挂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因为根据台湾《纪念日及节日实施办法》第3条:“各纪念日,全国悬掛国旗”。
众所周知,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的设计者是革命先烈陆皓东于光绪19年(1893年)所作,民国建立初期作为海军旗使用。1924年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决定以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為中华民国国旗,而在1946年制宪国民大会通过《中华民国宪法》,明文规定“中华民国国旗定為红地,左上角青天白日”,正式将国旗入宪。旗上三色分别象徵自由、平等、博爱之精神,同时亦代表中华民国以三民主义立国之初衷。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於北京建政,採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确定的五星红旗作為国旗,而退守台湾的国民党政府则继续沿用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此后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不再出现在大陆的一般场所,不过除了台湾、澎湖、金马地区意外,一九九七年以前的香港、一九九九年以前的澳门,以及海外许多华侨社区至今仍普遍使用。
回归以前的香港社会大致上存在两个“祖国”,其中并没有英国,而是“中华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明显有政治倾向的学校、银行、机构、社团都会各自悬挂自己归属的“国旗”,大家互相尊重,和平共处。记得小时候在香港居住的时候,家的附近有一个叫油塘的公共屋村,每到十月整个屋村必定出现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海,印象深刻。说到旗海,最为人所知的当然还有香港的“国民党村”---调景岭。
此外,海外侨社传统上也以悬挂天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为主流。笔者多年客居波士顿,每当到了十月,中国城就出现青天白日满地的小旗海。不仅如此,波士顿的市政府广场也都在双十前举办升旗纪念活动。换言之,在海外的华人社区看到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是司空见惯的一道风景。
不过,最近台湾歌手张悬在英国演唱时因接过来自台湾留学生带来的青天白日旗一事,却引发一场两岸网民的争论风波。
事发于张悬本月2日在英国曼彻斯特开唱,当坐在第一排的台湾留学生递上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时,她感性地接过来,并在台上以英文介绍:“这是来自我家乡的国旗。”不料此举引起现场大陆留学生不满,一位女生以英文呛道:“今天不谈政治!(nopoliticstoday)”。
张悬停下来尝试与她对话,并以英文表示“这只不过是代表这些学生和我来自何方的旗帜,并不是政治(It'sjustflagpresentingwherethesestudentsandIarefrom,andit'snotpolitics)”。她解释道:“旗帜,凤梨酥,台湾米,高山茶和繁体字,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它们都代表著我来的地方,我在哪裡看到它们,永远都会是感激,认同和思念。”显然,事件并不就此落幕。张悬回到台湾后,就此事件在微博发表声明,对事件作出解释,而那位大陆留学生也发文,“揭露”张悬有“台独”倾向。随后,两岸网民展开激烈的争论。此“国旗事件”已发展到传出张悬12月30日在北京的演唱会将被迫取消。
其实,类似的“国旗事件”并非今天才有,两岸一起出席在外国举办的国际性活动就时有发生。譬如2006年就发生在泰国曼谷举行的国际少年运动会游泳比赛现场,在颁奖台上当台湾的队员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递给获奖队员时,几个大陆队员冲上颁奖台抢旗,双方发生激烈冲突,此擧引发台湾朝野与坊间的一致批评,亲国民党的台湾电视台以更以“蛮横!中国选手撒野抢我国旗”為题来报道,主播的头一句就是话“中国如何打压台湾,有证据!”。该事件结果导致当时台湾民众对大陆的好感度再度下滑。
2000年当时台湾最人气的歌手张惠妹因受邀在陈水扁总统就职仪式上领唱中华民国国歌,而被大陆封杀三年,使她错过了她在大陆开展音乐活动的黄金时期。不仅如此,「杀鸡儆猴」效应导致后来有在大陆开展活动的台湾艺人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一个个被迫接受「中国台湾」的叫法,也学著香港艺人称大陆为「内地」。
自从2008年马英九主政以来,两岸关係急速缓和。如今大陆每年有两百万游客到台湾旅游,前年开始也开放大陆学生到台湾升学,而每个大陆人民都必须拿著台湾官方签发、印有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的「中华民国台湾地区出入境许可证」始可进入台湾,此举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默认了“中华民国”存在台湾的事实。
而当飞机下降到了桃园国际机场那一刻,乘客也都能在机窗看到停机场悬挂着一面超大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其实,许多大陆游客并不介意,甚至看到这面大陆很难看到、具有特殊意义的旗帜时,都会想拍照留念。反言之,在两岸交流日益频繁的今天,如果要拒绝或迴避此等台湾使用的“国名“、“国旗”,那么两岸的交流还能正常开展下去吗?
上月,习近平总书记正式呼吁两岸举行政治对话,指出“两岸分歧不能一代一代传下去」,凸显了北京在两岸经贸与人员往来取得史性进展后,对下阶段两岸政治谈判的高度期许。
然而,数十年来两岸的癥结并不容易解开,如今基本症结卡在“两岸定位”上。由於「中华民国」是国民党极其支持者的“底綫“,也是台湾社会的“最大公约数”。因此,如果大陆能在台湾社会惯用的国名、国旗、国歌等“敏感”符号予更包容的态度来应对,自然有助於营造两岸政治对话的氛围,使两岸代表坐下来谈政治议题的那一刻不止于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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