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顺应了读者对阅读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报纸自身发展,扩大影响力、吸引读者的一个有效策略。导致副刊专版化的主要原因是传播者对信息及受众的细分,受众对信息需求量的增加以及信息多样化的需求使得传播者意识到,传统意义上的“大众传播”
以经演变为“小众传播”,而面对所有受众的信息采集与传递有必要转向特定的受众群体。娱乐副刊的突出特点是具有浓厚的大众的文化消费色彩,文化含量和服务功能均不明显;而文学、文化副刊的读者群一般为有一定知识水平的群体,因而注重文化含量淡化休闲、娱乐特征。在细分受众的运作方式下,媒体纷纷将注意力转向有能力支付报刊阅读和物质消费的中产阶层,形成多种丰富的副刊样式。副刊的综合化冲淡了受众对传统副刊高门槛严守门的印象,强化了与受众的互动关系,提供给消费者分享使用大众媒体公共文化资源的广场,但综合性副刊以各类消遣娱乐性信息为主的传播定位彻底颠覆了传统文学副刊的传播内容结构,即使仍有文学性内容,也多演化成文体边界模糊的故事、随笔、游记、文史小品等。轻薄短小、通俗简洁已成所负载内容的主流,它反映的是较为典型的大众文化特质。各类细分化的服务性专版的涌现,则进一步让文学副刊陷于进退无据的窘境,副刊的内容既无力点燃社会议题,在市场拓展功能上也大逊色于专版新贵,被肢解为《阅读》、《读书》、《随笔》等形貌的专版已成为普遍现象。文学在这些以细分受众为基础开辟的版面上的留存,取决于该版面的内容定位,被赋予了更多的市场需求的期待。
如果说报纸这两次结构调整带给文学副刊的是传播内容的变异和版面的分化,那报业的第三轮内容结构调整则将文学副刊挤到了生死边沿。专刊在传播符号的运用和版面编排上杂志化使报纸作为“新闻纸”的本体性受到弱化,90年代末以来,主流报纸做强新闻版面,晚报都市版增加硬新闻版面走主流化道路成为强音。体现在操作上,一是部分专版开始回归,二是在版面增减的选择上,市场的优先考虑致使许多文学副刊被淘汰出局。
中央电视台以节目收视率为评价标准来进行末位淘汰的做法在传媒业界曾多有效仿,而许多市场化报纸调整版面做读者调查时,“阅读率”也是决定版面存废的关键。这时候,幸存的文学副刊往往被要求服从整个报纸传播内容“新闻本位”的取向。如《中华工商时报》
要求作为新闻报纸的文学副刊,虽“不可能像要闻快讯版那样以‘抢新’为主要特征,但也不可能理解为它可以不考虑任何的时效性、新闻性和信息因素,…搞不食人间烟火的象牙塔…应有文学艺术的品性,又不完全等同于纯文学期刊,它要以多种文学形式传递当代人的思想、情感、探讨公众关心的话题”[2](P104)。在此指导思想下,“名人茶馆”、“灯下人语”、“多味斋”等栏目成了版面的主体架构,杂感、随笔是主要内容。应该说,这种要求是符合报纸作为新闻纸的传播规律的,副刊版面作为报纸的有机组成部分,其定位不能游离或逸出整个报纸的定位。新闻版面扩张在更多的情况下是直接导致了文学副刊的死亡。中国报纸副刊研究会目前有500多家会员,在每年举行的优秀作品评选中,小说、诗歌文体已不在参评范围,名会员单位报送的散文特写等类作品发在符合要求的文学副刊版面上的越来越少。在中国报业发展史上扮演过重要角色的文学副刊的经典形态,随着报业的发展和信息传播手段的丰富,地位和功能反而日渐萎缩,确是一个令人深思的文化现象。
在考察报纸文学副刊演变轨迹时,其内在的复杂性应引起注意。首先是报纸副刊的文学传播在文学传播体制中的功能位置,而这又联系着报纸本身的性质。因为目前报纸至少可分为机关报和市场化报纸,尽管他们都是体制内传播媒体,并且在价值取向上有融合的趋势,比如党报也开始注重对受众需求/市场的回应,而市场化报纸也追求主流化。但两类报纸的分野还是客观存在的。党报内容体现了主流文化特点,特别在文学信息选择上,来源主要为国家的文学管理部门,事实严格遵循宣传规约,话语方式上绝不炒作煽情。因为从底线上讲,它的市场压力是虚拟的,传统的副刊在这类报纸上还有留存,它与文学期刊的行政区域化布局一样,也是计划体制条块分割、追求门类齐全的产物。
这类副刊的内容构成标榜雅俗共赏,同时还有文人报纸即主流、精英文化融合的遗风。
市场化报纸的对文学信息的选择多注重其吸引眼球的潜力即市场价值,热衷制造和炒作文学事件,另外几乎没有纯粹的文学版,而属于泛文学文本的生活随笔等都分布在各种名称的版面中。另外,这类报纸虽然没有传统的文学副刊,却纷纷加大连载版面。对于素材的选择,连载作品多以长篇小说和纪实性文学为主。在作品选择标准上,不强调作者名气的大小,主要强调的是作品要有新闻性,内容上以反映社会上的热点话题和突出问题为主,尤其强调对热点问题的追踪;其次强调作品的可读性,这主要是针对小说等文学性作品而言,即要注重作品的艺术性。不过随着连载版知名度不断扩大,目前的状况是不仅限于 、作者为报社提供稿件,有时也要求出版社为报社提供即将出版或出版后的原著文本。但由于版面限制,20万字的长篇小说,往往会被压缩处理成六、七万字的故事梗概,原作的韵味就跟本不可能体现出来了。
从总体上讲,报纸不管是对文学新闻还是文学作品的传播,均在反映文学的外在生态层面,而非文学的主体;但它却是文学在社会文化结构中消长沉浮的一面镜子,也是人们感知文学状况的一扇窗口。传统副刊所刊发的文学作品多受媒介组织和媒介形式的限制,与纯文学期刊的作品趣味也有很大区别。
它们在传统的文学史写作体制中,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存在。虽然副刊的气数已尽,刊发泛文学写作文本的版面却是扩大了。社会对文学的需求,阅读时尚对文学的影响,从报纸的泛文学文本中都可以看出端倪,也为考察当代文学生存状况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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