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仪式上,习近平主席在仪式上发表讲话指出:历史告诉我们,和平是需要争取的,和平是需要维护的。只有人人都珍惜和平、维护和平,只有人人都记取战争的惨痛教训,和平才是有希望的。我们为南京大屠杀死难者举行公祭仪式,是要唤起每一个善良的人们对和平的向往和坚守,而不是要延续仇恨。 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在建馆之初,在“以什么样的态度来看待南京大屠杀历史”这一问题上,引用了当年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德国西门子公司驻南京办事处负责人约翰?拉贝先生说过的:“可以宽恕,但不可以忘记。”不难看出,以这样的历史观来解读南京大屠杀,和上述习总的讲话,在主旨上是一致的。 进步文化区别于停滞文化,有一条很重要的标准,那就是“时间取向”:进步文化强调未来;停滞文化强调现在或过去。对于南京大屠杀,为什么可以宽恕?原因在于既成事实的历史,已经成了完全定格、形态上的“死人,死事”,虽然让受害者刻骨铭心,但是和死人、死事没完没了地较劲,总是无法从悲情中走出,不用说并无损于心目中的敌人,对自己的心态伤害也是非常实在的——没有好心情的人,还能指望做什么有意义的大事吗?难道我们除了仇恨,就没有别的正事可干了吗? 而“不可以忘记”的真正含义又是什么?就是那些完全定格、形态上的“死人,死事”,又并非没有价值。这个价值,就是着眼于未来,对“死人,死事”的成因、教训做出客观的解读,以便今后不再重蹈覆辙。如何看待南京大屠杀?当然最浅表层面的是非认识,是日本侵略者的凶残无度,是南京百姓的惨遭血洗。但如果我们深问几层为什么,又会觉得其背景因素的沉重之痛,远远大于表面的仇恨之伤。1937年,从7月7日的芦沟桥事变、日本全面发动侵华战争,到12月13日血洗当时的国都南京,短短5个多月,中国军队的抵抗力为什么如此之弱? 有一个细节似乎可以回答:南京保卫战外围战中的川军部队,被调来守卫南京西大门的安徽宣城,看到日本的装甲车,川军官兵连见都没见过,子弹打不进,扔手榴弹没有用,一个主力团轻而易举被冲散,南京西大门就此洞开,师长饶国华中将为此开枪自杀,成为南京保卫战中牺牲最早、官衔最高的将军。装备、实力、以及上溯到文化的差距,让我们无法不产生这样的反问:这场大屠杀,难道仅仅是侵略者太残暴吗? 而日本侵略军攻进南京,也无非是日本侵华的一个高潮点而已。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早在清末,发生在中国领土上的日俄战争,发生在中国海域的甲午战争,以及此后日本泡制的伪“满洲国”、悍然发动的“九一八”事变,哪一次不是侵略者步步紧逼,中国政府步步退让?而中日之间国力发生逆转、日本侵华野心逐渐膨胀的关键之点,事实上只在于日本实现了明治维新,国体、政体焕然一新,生产力得到释放,国民凝聚力得到提升;而此时的中国却恰恰相反,以慈禧为代表的封建君王,为了一己私利,对外闭关锁国,对内镇压变法,走了一条完全倒行逆施的道路。 中日甲午之战,就战舰吨位等条件来看,中国海军的实力并不比日方弱。但可惜的是,真正交起手来,我们只有一个邓世昌,其他参战者大多是贪生怕死之辈,战舰再好照样打败仗。贪腐横行、国破民穷之下,对外来入侵者,我们只剩下口头谴责的能量,抵抗一次败一次,败一次就又要割地赔款。如此长期任人欺凌的感觉,和南京大屠杀相比,我们真的说不清哪个更痛了。很显然,这才是我们最不可以忘记、最该汲取奋进动力的东西。 和平是需要争取的,和平是需要维护的。怎么争取?怎么维护?控诉、谴责侵略者的暴行,当然必要。但决不是唯一方式,更不是有效方式。国力的差距摆在那里,你和谁去乞求和平?先进文化与落后文化一望可知,又有什么动力来抵御侵略?百年之前,仅仅一个维新与反维新,就导致了两个国家如此强烈的尊严反差。由此观之,中国的深化改革之路,就绝不仅仅是解决国内问题那么简单,更有争取和维护和平的诉求深蕴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