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我买了一套“钱钟书文集”，想着空暇时细读。翻开书页，顿被一种力量“压迫”，粗扫几眼，倍感深奥。因为读一段短文要查阅很多注记和引用文章，非常费事，否则就读不下去。当时就放下了，想着何时有大块时间再细嚼。

　　一直没有细读，也没有粗读。

　　现在回想，当时不完全是怯阵，因为我闻到了陈味。毕竟时代相隔太远，所钩沉的事，好多是中世纪文化，我当时就有一种排斥。这种排斥可能来自浅薄，我趟不了那么深的水，更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我们身处的时代。

　　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很“怀疑”，很反叛，这就是韩寒、方舟子和一大批草根秀网上走红的主要原因。我们看他们的文章很过瘾，忘记了经典文学甚至忘记了莫言、贾平凹等（如不是诺奖，莫言当在忘记之列）。我并且发现，科学界的怀疑和反叛更为明显，尤其是经济学家，法律学家、社会学家等，网上看他们的争论和歧义让人倍感当今正面临一个百花开放的春天。不管网上审核是多么的“讨厌”，应该承认，现在对民众舆论的开放和“容忍”前所未有，莫言曾说过：“现在对出版审查的宽松令人吃惊”。

　　根据历史经验，文化的繁荣往往是历史探索脚步的需求，如春秋列国时期，如清政府刚灭亡的新民主主义时期，历史的观望和探索让文化先行，这就带来怀疑和反叛的文风，甚至是思潮。

　　从字面上看，这两个词不是什么好鸟，与“维稳”背道而驰，但它们确是学术研究之魂。上世纪80-90年代，高校在传输国外先进成果、先进理论时还侧重它们的观点、理论概念和应用方法，而现在则重点介绍这些成果是通过哪些途径，哪些条件研究来的，言外之意，不具备这些条件的客体，不符合“途径”所涉及的，都不一定适应。这就是引进了“怀疑论”——国外高校早就实行多年的教育方法。怀疑论让受教育者看到了更多的弊病和需改进的地方，从而推动科学进步，这种推动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反叛”，新生出另一种成果和理论。

　　我们把这个范围再缩小看，五四时期文化界对晚清文化的怀疑和反叛，产生了多么大的历史推动作用：三民主义，共产主义，西学中用......都是那时绽开的文化花朵，文艺界鲁迅、胡适、巴金、矛盾、郭沫若、曹禺等大师都是那时的反叛之秀。尤其是鲁迅，文章充满怀疑论和反叛精神，这个老学究的粉丝竟大多数是年轻人。可以看出这种文风往往代表着新生。

　　当我们习惯地在旧土上用旧耕作方式劳作时，我们并未感觉到一些新土地即将培育出全新的物种，或许他们今天正被我们呲之以鼻。当我们站在历史的高点看待当今网络文化的纷乱就会发现，时代的需求和进步，就在这之中成长和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