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县城曲山、新县城永昌、过渡之城安昌,由一条23公里长的公路相连。这3年,母小艳和她的4位同学,每个周末回家、返校,都要在这条路上循环往返……”伍松乔近40万字的报告文学《羌之红》这样开头。这是一个文化人对地震和灾后重建观察的记录。
9月28日,记者在成都举行的“5·12汶川特大地震文学创作出版研讨会”上获悉,3年来,除纪实类作品外,我省有关地震的文学类出版物有30多种。关仁山的《重生》、梁平的《汶川故事》、伍松乔的《羌之红》等是个中翘楚。这些作品以不同的体裁重新梳理了地震灾区走过的非凡历程,有彩色光带,也有黑白线条,被誉为“四川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一次丰收并启示着新创作的未来”。
与会者也由此引出一系列深远话题:灾难如何记忆?灾难文学如何记录人心、深入人心?作为文化产品的出版物,又该怎样借机构建品牌?
在流泪中感悟人性
著名评论家、鲁迅文学院教授何镇邦认为:“四川出版的这些作品,在文学记录的深度和对灾难文化的关注上已经比较深了。这些作品的人文关怀内涵,超越了简单的灾难‘热记录’,完成了初步的精神层面的深度思考。”
“灾难中产生的大爱不能不记录。”《重生》是关仁山为纪念四川汶川特大地震3周年创作的长篇小说,主要讲述灾区群众在党和政府的带领下,在全国人民的支援下,排除万难重建家园的故事,小说出版后被评论界和读者誉为“好看的主旋律”。
羌族姑娘宁晓岩和山东籍战士童刚的爱情故事是《重生》的主线。在著名 王干看来,正是这段伴随着灾难和灾后重建的爱情故事,提升了小说的文学价值。“通常灾难文学容易陷入对灾难本身的现实记录,但《重生》真正让我流泪的是其中人性的思考,情感的变迁。”
小说中,人物的心理活动,作者用一段段散文式的笔调呈现,跳出故事情节,让读者与人物一起思考灾难,感悟灾难中的人性。评论认为,《重生》对人性、对感情的浪漫式描写,超越了作者的另一部作品《唐山大地震》,“如果说过去中国的‘灾难文学’中我们往往更多看到的是坚强,读《重生》则让我们可以在流泪中感悟人性。”
一个全新的视角
“该死的地壳,一次不打招呼的弹跳,眩晕了大半个中国。”长诗《汶川故事》的这一段,每每读到都让人心中一颤。
《汶川故事》是将新闻报道、评论、官方发言、传记、影视剧本、抒情诗与叙事诗等各种文体整合于长诗中,尽显诗歌创作的先锋意识,特别是作品定位的“诗报告”形式,呈现了作者“诗人要回归社会现实,回归人的普遍认同,融入时代精神”的观点,对警醒诗歌界的“小我”意识有重要价值。
省作协主席、著名 阿来认为:“过去我总以为灾难文学是很难创作出精品的,好的战争题材作品往往因为对‘反战’的深度思考而成为经典,但自然灾害我们是不能说‘反’的,因此这就给我们说的地震文学灾难文学留下一个难题,这让很多人不敢轻易去写灾难文学。但这几部作品一定意义上的成果,让我看到了希望。因此,保存个体感受成为地震文学灾难文学的要点。在文学书写中,提供给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
“从天上唱下来/唱到山上/从山上唱下来/唱到地上”,这首羌族史诗《嘎》被放在了《羌之红》的开头,这是作者和编者有意为之。伍松乔的创作初衷,就是“要借这个全民关注的重建机会,为羌族写一个传记”。在一定意义上,作者做到了。
《羌之红》的封面设计很有意思,深红色基调,漂亮的羌绣纹饰,构成具有浓郁羌民族文化特质、喜庆的封面印象。“这哪里是一本记录灾难的书呢?”许多第一次捧起《羌之红》的读者往往被封面所“误导”。 章夫说:“《羌之红》我读了四遍,我不认为它只是北川重建的阶段史,也不是作者3年的记录,而是30年或者更长的记录。它是 和出版人对羌民族深度关怀的结晶。”
灾难让我们关注一个民族,记录灾难和重建为了什么?《羌之红》的作者伍松乔说:“反复斟酌用什么来做这部书收尾,思量再三,忽然发现了他们!”特大地震后新生的5000多名北川孩子的名字被列出来,“历史期盼下一个北川故事。”
从最初的报道式记录,到伍松乔的《羌之红》,报告文学形式对此次地震灾难的“记录”,完成了文学形式的一种超越。
像《泰坦尼克号》一样不断打动人
今年夏天开始,出差途中,伍松乔都会有意识地走进各地书店,对地震文学作品做一个小调查。“5·12都过了,你还买这种书啊?”一位书店店员如是反问。在山东一家书店,当伍松乔问及有没有卖过《羌之红》时,店员回答:“我们这里从来没卖过这本书。”在伍松乔看来,出版发行机构,还是更多地把地震文学作为一个特定范围、特定时期出版物在看待,没有上升到人类共同关怀的审美高度。
“我发现地震文学作品在全国还有推广的空间。”伍松乔说,为什么《泰坦尼克号》电影可以重拍,而且总是感动我们呢?因为灾难中的人性光辉有感染人的极致之美。有关汶川特大地震的文学作品同样记录了人间的大爱与真情,为什么不能常销?
面对众多评论家和读者的好评,著名 关仁山依然表示小说《重生》将修订出版,年底前完成小说的修改。“我认为小说中的人物还有不丰满的,比如那位羌族老板,我的修改重点就是这些人物。”关仁山说,希望下一版出来,大家能通过他的书更深地了解那里的人和事。
“这些作品,只是灾难文学在出版物品牌上的铺垫。”研讨会上,四川有关方面承诺,“地震文学的创作与出版,让四川出版界与各方的合作找到了契机,我们欢迎更多 来写四川,共同关注地震灾区重建中的精神家园,并将提供各方面的支持。”
作者: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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