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和他的女人们在一起赏雪喝茶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妈妈特意告诉我说。
我赶紧来到阳台,隔着窗子望去,果然,一轮圆月,金黄耀眼。金色的月亮很少见,我赶忙叫起父亲来,我和妈妈爸爸一起默默地望着半空圆月。
妈妈叹了口气:
唉,一年一年的真快啊。这不,月亮圆了,这一年也过得快一半了。我听了妈妈的话,觉得妈妈老了。
月圆一夜,人老一年。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晚上写东西都不得不开开空调。白天热的不行,但是到了晚上,依旧是丝丝凉意。正好躺在竹席之上,细细的品味古人的智慧。
金瓶梅就是这样一本可以慢慢品味的书。书中的市井生活,被作者描写的栩栩如生,真的有呼之欲出的感觉。就因为金瓶梅贴近生活,所以在现实的社会当中,往往能够引起我们的共鸣。
这两天,家人和我抱怨公司的福利越来越差,因为来了个新上司,这个人有点儿刻薄了。把公司员工以前的福利都砍得差不多了。而且,理由还很充分:
不要光看福利有多少,关键要看你们给公司带来了多少利润。没有利润,哪来的福利?
先不说这位主管的话有没有道理,单从他的话里就让我连想起了金瓶梅中,西门家里那些当家的女人们。
西门庆家里,先后有三位当家的女人,她们是二娘李娇儿,三娘孟玉楼,五娘潘金莲。我在这里所说的当家,不是全盘掌控西门家的总管家长。因为西门庆才是这个家里的真正的家长。
所谓的当家,也就是在西门庆家里当个后勤部长。每天专门管银钱出入账,采买副食品,和各种日常的小开销。但是别看这些小小的开支,四两拨千斤,往往有很大的门道在里面。
刚开始,大娘吴月娘嫁进西门家的时候,二娘李娇儿已经在西门家了。当时,李娇儿是西门家的当家主管。每天西门庆给她一些钱,让她负责采买出纳。
李娇儿很是喜欢这份工作。一是自己认识字,懂得打算盘,会记账。二是自己是妓院的妓女出身,从年轻的时候起,就到处出台,认识三教九流的人,懂得社会经验,一些买卖人的小猫腻瞒不了二娘李娇儿。
再者,李娇儿也明白雁过拔毛的道理,她偷偷地将等子(称银子的小秤)做了手脚,使得这把小黄木杆的小等子,成了李娇儿赚黑钱的工具。
刚开始谁也不知道这个事情。一般的下人们买东西也尽量的拿回扣,所以银钱账目总的来说,不是很准确。西门庆也不太关心此事,大概差不离就完了。大娘吴月娘也不认识几个字,在娘家时,就是个老实闺女,根本不过问日常开支的事情,所以只要不出大格,大娘也不计较。
可是后来,情况变了,随着三娘孟玉楼和五娘潘金莲,再加上六娘李瓶儿的先后嫁入西门家。人口增加了好多,开支也变得很大,李娇儿开始有点觉得不妙了。
人多了,是非也就来了。
西门庆在娶六娘李瓶儿的时候,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的。家里的几房姨娘都不是很愿意,本来嘛,已经五房女人了,再来一个不就更热闹了。所以,为了李瓶儿的事情,西门庆和大娘开始了冷战。
毕竟是一家子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也不愿意长时间冷战,毕竟和为贵。所以,三娘孟玉楼站了出来,联合五娘潘金莲,六娘李瓶儿大家商议要出份子摆酒席让大娘和西门庆和好。
这本来是个好事情,五娘潘金莲出主意,每人五钱银子的分子。也就是半两银子,六娘因为是富婆,又是当事人之一,剩下的大头由李瓶儿出,李瓶儿很高兴的答应了,她明白,有些事情要在饭桌上解决。
孟玉楼兴致勃勃的去敛份子,没有想到的是,四娘孙雪娥第一个不买账,说:
我是个倒霉的人,汉子一年也不来我屋一趟,我哪有闲钱出这个分子。
孟玉楼心里明白,四娘雪儿不受待见,的确也没有啥钱。不过这是大家的事情,于是好说歹说,孙雪娥勉强拿出了个银簪子。
其实这也不怪四娘孙雪娥,他真的没有钱。而且,也算不上个正经主子。
赶到孟玉楼来到后勤部长二娘李娇儿屋里,李娇儿也很不情愿,心说这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表面上又不好反驳三娘孟玉楼的面子,只好打官腔说:
虽说我在家里管账,但是银子都是有数的。花多少报多少帐,多了要上交。我没有这个闲钱。
孟玉楼一听就明白了,心里很不高兴,说:
这是大家伙的事情,又不是我个人求你来了。六月的太阳,没有打你门前过是咋的?你管家,还说你没有钱,我们谁又是有钱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到礼到,李娇儿下了一跳,没有想到,三娘孟玉楼这样有条理,会说话。只好忍痛拿出一块银子说是半两,让孟玉楼拿到五娘潘金莲的房里。
听了三娘的叙述,五娘潘金莲连忙拿出小等子,将李娇儿的银子一称,果然不到半两,是四钱八分,差二分银子。
潘金莲不禁恨恨的骂道:
好个奸猾的淫妇,到了不给我们足数。
孟玉楼也很生气说:
只许她拿黄木杆等子去称别人的,她自己耍鬼。
说到这里,大家都恍然大悟,感情二娘的等子有鬼啊,她在利用这把小等子赚钱呢。
五娘和三娘商量好了,先不声张,等到宴会办完了。找个机会和大娘汇报了此事,同时西门庆也认为家里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人口多事情杂,二娘是有点力不从心了。正好,三娘孟玉楼为人热心肠,又在娘家开过买卖,管过帐,干脆就让孟玉楼管吧。
三娘刚刚从二娘手里接过帐,很有点雄心大志,想把西门家的后勤部长当好。可是过了不久,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家不好当。
一般的西门家买东西,都实现给小厮钱去外面买。小厮们都会利用市场上的价格浮动去赚取小钱的。这也是个公开的秘密,谁也不点破。不过,三娘当家,有时候也会说两句:
让你们去买东西,不是让你们拣便宜的买。也不是光让你们省钱,关键是要买了好东西来,还有,你们私下也少落点儿。
这也是话到礼到,下人们也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孟玉楼虽然很累,但是也勤勤恳恳的干了六年。
赶到孟玉楼嫁到西门家的第七年,西门家的情况又有了大的变化。六娘李瓶儿死了,潘金莲和大娘的关系以及和二娘李娇儿,四娘孙雪娥之间都变得很紧张。西门庆家里的开销也是不断增大,虽说银子也是越来越多,但是,接踵而来的麻烦也让三娘感到头痛。
西门家的应酬实在是太多了。官员的礼尚往来,官员家属和亲友间的人情来往也是接连不断。这个要开酒宴,那个要回人情,里里外外的钱花的像流水一样。这就让孟玉楼感到真的累了。
这一天,孟玉楼终于病了。
西门庆来看孟玉楼。孟玉楼心里很是感动。趁机诉说了这几年当家的烦恼:
天天一早上起来就忙得不得了,连个梳头的功夫都没有。到了还没有落个好。
西门庆趁机说:
老话讲,当家三年狗也嫌,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这样吧,等你把月底的这次大宴会办完,就把帐交给六姐(潘金莲)管吧。
孟玉楼一听就笑了,她一把攥住西门庆的胳膊说:
我的哥哥,谁养的你这样乖。六姐要管干嘛不叫她现在就管啊,干嘛还要等这次大宴会搞完了在接管啊,让她办这次大宴会吧。你还说你不偏心眼,喜欢六姐。
西门庆赶紧解释:
不是这样子,你误会了!
孟玉楼看着丈夫的样子,哀怨的一笑:
你别解释了,越抹越黑。你没有听见六姐在外面说啥?西门庆回答说不知道。
孟玉楼一撇嘴:
六姐在外面说了,管账有啥难啊,跟雕刻佛像眼睛似的那么精细,等我来管。
西门庆一听,不置可否的笑了,一把抱住孟玉楼:
管她呢,她要管帐就让她管,管不了再说。
说着,西门庆抱紧了孟玉楼。
在丈夫的怀里,孟玉楼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五娘潘金莲终于如愿以偿的接管了西门家的财政大权,她抖擞起精神,想做出个样子给大家瞧瞧。
首先,她换了一个新的等子,很是精确,称银子可准了。二是买了东西,必须她过目,再加上潘金莲心腹的丫鬟春梅坐镇,下人们每次买回东西去见潘金莲都跟过鬼门关似地。
五娘是银子一分也不多给,下人们赚钱的路给堵死了。
春梅老说是东西买的不好,动不动就将西门庆抬出来,有时候还要打下人。
下人们无不怨声载道,说还是三娘管账好。五娘是不打不说话,说话之前先要打人。
孟玉楼默默地看着潘金莲这样子搞,心里很是替她担心,这样下去,非得把人得罪光不说,自己落不了啥好下场。
果不其然,西门庆不久死去。大娘吴月娘趁机将财权据为己有。又利用潘金莲的名声丧尽的有力条件,找个借口将潘金莲赶出了西门家,致使五娘潘金莲死于非命。
孟玉楼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伤感,她觉得西门家真的没有啥盼头了。要是西门庆还活着,好歹有个希望,现在呢,只有自己找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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