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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中的官场文化之哑谜

时间:2014-08-08 06:25来源: 作者:阳春白雪 点击:
在第二回中贾雨村虽然在官场混的时间不长,却因贪腐便撤职查办,其候补期间游山玩水时在智通寺见到那耳聋的老僧以及那句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却显得并不在意,他哪里晓得,这场景正是几十年后宝玉的真实写照,当然这样的哑谜对于此时的贾雨

语言是一门艺术,代之由此产生的“哑谜”更是这种民粹艺术的集中体现。在小说《悲剧世界》中就有冉阿让对小珂赛特打“哑谜”的描写,以躲避追捕。但这只是生活中的哑谜,在红楼官场中哑谜可以更加讲究,非一般人所能了了,有如春秋笔法,自有了解此间内幕方能明了其中深意、、、

在第二回中贾雨村虽然在官场混的时间不长,却因贪腐便撤职查办,其候补期间游山玩水时在智通寺见到那耳聋的老僧以及那句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却显得并不在意,他哪里晓得,这场景正是几十年后宝玉的真实写照,当然这样的哑谜对于此时的贾雨村来说的确有些难度。但与冷子兴的谈话却显得很有城府,可见其对打哑谜还是很在行的。当然此次谈话核心不外乎就是“成王败寇”的观点,如果明说就是:贪了但没站错队就没事。

贾雨村还算幸运,在张如圭的信息提示,林如海介绍、贾政推荐下,终于被任命为顺天府引。满心喜悦的他刚刚上任便有人喊冤,本想办个案子给自己立威,刚拿起令签时门子的一个暗示便也做罢。上个暗示又是官场常见的哑谜,如果贾雨村一时兴起反映持不住,签子发也就发了,后果可想而知,但贾雨村却明白这样的哑谜与暗示,自然也就有了后来与门子认老乡以及门子介绍本地“护官府”。一个轻呵只是肤浅的哑谜,之后的办事提示才是高深的,门子案子来龙去脉一一说明,并将如何办案说的明明白白,也正是这样的明示为自己埋下隐患。如果门子多读些书讲些春秋故事,也不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当然以伤害英莲为前提,自然没有好结果: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如果门子当了一县之长,其祸害会比贾雨村更为深重。

焦大在本中的确是个人物,按他的资历来说,早就应该当个管家,指挥下面管事的,自己享些清福了。可也就因为他资历过高,且不把他人放于眼中,自然招至他人怨恨,老的去了少壮派接班更不肯提拔他,在中国官场文化中,只能上不能下的氛围,把焦大这样的人物提拔上来,企不是给自己找个“祖宗”?!于是只好给他看园子的闲活。可也就是赖大这样不通事的,非要招摆焦大,大半夜的非让焦大起夜送人,正好焦大还喝醉了,结果闹得不可开交。更可怕的是焦大说了人人都知道,坊间传闻的小道消息。或许是焦大当年经历过丰富,连槽帮“黑话”也说了出来: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这让我想到的电影《保密局的枪声》中,几个保密局的特务假办青帮说黑话的情节:站着进来,躺着出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焦大只是把那句话反用罢了,看来他真喝多了。当然高潮更是在后面,当他骂的高兴了,连坊间那些传闻也说了出来: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一代青帮老大被口填马粪和谐了,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宝玉还要问这哑谜为何意:姐姐,你听他说‘爬灰的爬灰’,什么是‘爬灰’?”结果在凤姐连哄带吓之下,宝玉再也不敢提了。的确,哑谜不是那么好解的呀。

可卿在宁府虽说是儿媳,但其在位还是很重的。当可卿病重时,不仅婆婆关心,还公公也很是上心,请了好几个医生都不能正确诊断,恰好张太医的出现,带来一线希望,但张太医却很是慎重,问诊号脉,病细穷源,并开了一张令其满意的药方,当贾蓉问及何时会有好转时,张太医回答更是聪明:大爷是最高明的人。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当然,贾蓉是个聪明人,话以至此,再问下去也不会回答了。正如有人问及某人某事时,回答:你懂的。能问便会懂的,如果再听不出来,那真是鸡同鸭讲了。

贾瑞是书中一位不堪的人物,他在一个缺少关爱的家庭中长大,祖父虽说是一代儒师,却对他的个人生活不能体贴与照顾,除了每天让其完成功课外,便不再他有任何的课外活动,而青春期的贾瑞更需要感情抚慰,就如阿Q对吴妈说:我想和你困觉。于是他爱上了凤姐,当然他是有眼光的,爱的那么投入,那样执着,那样卑微,而凤姐却不是他能爱的,他至死都没从凤姐所设相思局中解脱。当那跛脚道人将那救命的“风月宝鉴”交给他时,嘱咐其只照北面,但好奇心使其连连看那要命的正面,也在照正面时与凤姐“云雨”不止,结果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看来:正面你方才已自领略了,你也当思想反面才是。

可卿虽说结局很悲惨,她对贾家的未来却有着自己的计划,当其向凤姐托梦时并说出了贾家的现状以及她对贾家未来的打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嘱咐贾家要为子孙未来早做打算,从置田地加强对下几代的教育,并念道: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何谓三春,她并未明说,当然这样的话即使说了,凤姐也不会当真的,因为此时的贾家的兴旺以及元春的省亲,怎可让其想到贾家已伏下倾倒的迹象呢?哑谜有时也是一种烧脑游戏啊。

可卿之死贾珍可谓尽其全为办的兴隆异常,却为一块寿板犯愁,薛蟠将自己店内的板子现了出来,他现这板子也有些意味: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这个坏了事的确是要命的,也就同俗话说的:折进去了。当然薛蟠不能说的那么明罢了。

在铁槛寺内凤姐与老尼净虚的交易也充分体现凤姐的成长经历,净虚是个老江湖,虽说是老尼,却干着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当有一单拆散他人好一听生意送上门,而自己却不能摆平时,想到了凤姐,凤姐此时正因为料理宁国府妥妥的而飘飘然,哪里顾得着那些,净虚给凤姐打哑谜,而凤姐却直说要钱,看来凤姐与这个老尼比还是嫩了许多,这也其日后行事历练了许多经验。

贾政与王夫人感情生活并不如意,主要是王家家大业大,王夫人也过于强势,贾政这个草包在王夫人面前只有吃瘪的份儿,便与赵姨娘产生了情感。赵姨娘虽然有些姿色,但其出身卑微,修养低下,尽干些不着调的事,凤姐才有机会时不时修理一下赵姨娘,赵姨娘对此记恨在心。当马道婆到贾家讨香油钱时,赵姨娘将其请入房中,请求其为自己出头做法,当赵姨娘伸出手指两枚时,还时不时到屋外看一下是否有他人偷听,可见凤姐是把赵姨娘吓到骨子里了。马道婆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便向赵姨娘狮子大开口要了许多银子,还打了欠条,但赵姨娘了铁了心要办此事的。虽然赵姨娘也用哑谜的形式向马道婆道出自己的苦衷,但赵姨娘如此下做的行为让读者很是不齿。

二十六回中薛蟠庆生,宝玉等人前来道贺,冯紫英也在其中。薛蟠见他面上有些青伤,就问其原因,他说道“从那一遭把仇都尉的儿子打伤了,我就记了再不怄气,如何又挥拳?这个脸上,是前日打围,在铁网山教兔鹘捎一翅膀”并说道“可不是家父去,我没法儿,去罢了。难道我闲疯了,咱们几个人吃酒听唱的不乐,寻那个苦恼去?这一次,大不幸之中又大幸”。这里说出一个让人费解的事件:何谓不幸中之在幸呢?当然这个故事说的无头无尾,这也就是作者喜欢表达的方式吧,春秋笔法。

凤姐是一个喜欢线的人,对贾琏很是严管,生怕贾琏有了钱就胡作非为。但在七十二回中,夏太监张口借钱却很是大方。那小太监便说;‘夏爷爷因今儿偶见一所房子,如今竟短二百两银子,打发我来问舅奶奶家里,有现成的银子暂借一二百,过一两日就送过来。’凤姐儿听了,笑道:‘什么是送过来,有的是银子,只管先兑了去。改日等我们短了,再借去也是一样。’小太监道:‘夏爷爷还说了,上两回还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没送来,等今年年底下,自然一齐都送过来。’“这夏太监明明是因为买房子手头银子不够,想向凤姐伸手借钱,当然这钱也许是有去无回的,但偏偏要说是下回再送回来。骗鬼去吧,这明明是索贿,有哪个贪官借了钱子会还的?!当然凤姐也知道,打理好这些太监对自己定是有益的,有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现实中麻将桌与酒桌却成了官场暗语与哑谜的重要交流场所。凤姐与王夫人等人在麻将桌与贾母打的不亦乐乎,鸳鸯更是给贾母传递信号,将贾母好一阵哄,才将贾赦因为强娶鸳鸯的阴云驱散。现实中的哑谜则更加真实与残酷。许多年前,看别人打麻将。四人中,一位高级领导、二位中级领导,一位学术带头人。期间,学术带头人,总胡高级领导打出的牌,赢他的钱。别人不断提醒他要懂政治(暗示不能胡高级领导的牌)。结果,他照胡不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只是学术带头人,没提拔为领导。吃了不懂官场”暗语“、规矩的亏啊、、、

官场文化的确是民粹艺术的集中体现,内于政务,外于语言,对之于语言有时过于隐晦,有如槽帮之”黑话“,这不同于打哈哈式的官话,更似与人打哑谜,春秋笔法,自有了解此间内幕方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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