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气炎热,西门庆和朋友应伯爵、谢希大在自家的凉亭里喝酒聊天。恰巧这一天妓女兼西门庆的干女儿李桂姐也在府上。于是应伯爵建议让李桂姐出来递酒并唱几个曲儿听听。 李桂姐收拾打扮停当上来,她先娇滴滴地挨个儿递酒,然后找个凉墩坐下,抱着琵琶开始唱。开朱唇,露皓齿,喉音清秀,婉转动听,李桂姐几曲过后,亭中三人如痴如醉。 李桂姐唱着,西门庆因见她娇容怡人,微带香汗,媚眼流眸,柔情似水,不知不觉间淫心已动。 待李桂姐唱完,西门庆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桂姐已知其意,下亭离去。接着西门庆对应、谢二人道:“你们二人权且坐坐,我后边去去就来。” 应伯爵道:“哥,你往后边去,捎些香茶过来,先前吃了蒜,恶泛泛的不好受!” 西门庆道:“我哪里来香茶?” 应伯爵道:“哥,你还哄我,杭州刘学官送了你恁多,你独自吃也不好。” 于是西门庆笑着后边去了。 前边应、谢二人下了两盘棋,见西门庆还不来,问旁边小厮:“你爹在后边做什么哩?怎么还不见出来?” 小厮道:“爹在后边,就出来了。” 应伯爵道:“就出来了,却是往哪儿去了?”说着便对谢希大道: “你这里坐着,等我寻他寻去?” 原来,西门庆说是去后边,其实他只走到李瓶儿房中,吃了一丸自己珍藏的淫药就出来了。他看见李桂姐在池塘旁边的香棚里,一把就她拉到了阴凉的藏春坞雪洞里。 西门庆把李桂姐搂在怀里,坐于腿上,一径露出那话来,让她瞧。李桂姐一看,吓了一跳,问:“怎的这般大?” 于是西门庆把吃了淫药一节悉告了一遍。接着就叫桂姐低垂粉颈,品咂了一回。然后西门庆将李桂姐抱坐在一个石墩之上,二人便云雨起来。 谁料应伯爵到后边寻西门庆不见,回来打藏春坞边经过,只听隐约有人笑声,他便蹑足潜行,轻掀帘儿,见雪洞儿两扇门虚掩着。他听觑一回,听见里面桂姐颤着声对西门庆道:“达达,快些了事吧,只怕有人来。” 话音刚落,被应伯爵猛然大叫一声,推门进来。他看见西门庆扛着李桂姐的腿,在凳子上正干的起劲儿,笑说道:“快取水来,泼泼两个攘心的,搂到一块儿去了。” 李桂姐道:“怪攘刀子,猛的进来,唬了我一跳!” 应伯爵戏道:“快些了事儿,好容易?怕有人进来,我就进来了。” 还在办事儿的西门庆道:“怪狗才!快出去罢了,休鬼混!我只怕小厮们来看见。” 应伯爵转对李桂姐,道:“小淫妇儿,你央及殃及我,不然我就吆喝起来,连后边嫂子们(即西门庆的老婆们)都嚷的知道。你既认做干女儿了,又偷汉子!” 桂姐知他在开玩笑,便道:“去嚷吧,怪应花子。” 伯爵再戏道:“我就去!不过,我且亲个嘴儿!” 应伯爵说着就按着凳子上的桂姐,亲了一口,才走出去。 西门庆道:“怪狗才!还不带上门哩!” 于是应伯爵笑着关上门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