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喝高了,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一脚高一脚低地蹒跚、踉跄着。还时不时地嘟囔道:“这、什么、鬼——,酒,肯、肯定是——勾、兑的——!” …… 终于到家了。一脱鞋子——就是我,才发现一双还没有穿到两天的我已绽开了口子,而且鞋面也被剌划得斑痕累累。主人本想心痛的,可转念又一想,反正是别人送的,丢就丢了吧!说着就把我扔下了窗外…… 随着“啪”的声响,“啊哟!”黑幕中已伤痕累累的我惨叫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阵“唰、唰、唰……”的声音响起,由远而近。暗淡的路灯下,一个环卫工人向我走来,随着扫把的有力运动,一锹,麻利地把我铲到了路边的垃圾箱。顿时,一阵阵恶臭向我倾袭而来,紧接着又有东西把我覆盖了,更是难受不堪…… 突然,一阵阵骚动,我和其它一些什么易拉罐、矿泉水瓶、塑料、纸壳被翻出了面上。原来,路灯已经熄了,东方也透出了鱼肚白。 就这样我又上了一个阿婆的板车。 于是,我跟着她走街穿巷…… 到了日当午的时分,阿婆把我们拉到了一个废品收购站,与一个大叔分门别类地过了称,付了钱。我便来到了我的同类一起。哈哈,还别说,跟我一样的破鞋、烂包、旧沙发套等等,还真不少呢! 我就这样静静地与同胞们相依相偎地麻木的呆着,对于下一站和未来都十分的渺茫,不觉的唏嘘了起来…… 过了五天,一辆卡车开了进来。 我们被一层一层地装上了车,然后一张硕大的蓬布把我们高高地、满满地、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 汽车起动了,摇摇晃晃地行驶着……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蓬布一掀开,我们就被丢进了石灰池中。 在石灰池中我们浸泡了三天三夜,捞起后又是碱水,又是酸水地洗洗刷刷,捶捶打打,裁裁剪剪,磨磨压压,蒸蒸煮煮,煎煎熬熬。最后被压模成了漂漂亮亮、红红绿绿的胶囊空壳,分批、分批送往各家制药厂。 自然,此时的我已不再是一个孤立、单纯的我了,而是一个分解成具有124粒胶囊空壳群体的——我们了。 就这样,在一个什么治疗人类男性疾病的药厂,我们被灌进了乱七八糟的粉末,压成了一板一板的被装进了漂亮的包装盒…… 有一天,我们被人从他们人类的网络上,以快递的方式来到了一户人家。在一阵子手忙脚乱,急不可耐的拆封捣鼓之后,我们又重见天日了。这刚一露脸就让我们大吃一惊:“这不是我们的主人吗?怎么主人得了这病?” 只见主人剥出我们其中的一个放进嘴里,用早已准备好的温水,一仰脖子,“咕噜”一声完事了。 我们知道了:主人的腹腔就是我们的最终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