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曰:
一连几天的披荆斩棘,虽然师父只是动动嘴,但也是又累又困,斜躺着看着天上的明月,是不是低头思故乡了?
师父睡着了,老在叫有妖怪,我们莫名其妙,师父就在身边,哪里来的妖怪?
却说忽然一阵阴风,在山中破庙中,庙门突然开了,闪出了一老者,脸相是个土地爷,也像一个鬼使,乘着献给食物的机会,一卷手将师父摄走了。
不远处,散发着如梦如幻的烟霞。在一座长满野草、蓬蒿的石屋,几位饱经风霜的老先生,毕恭毕敬地迎来了圣僧。
一位凌霜高洁、鬓毛婆娑的老者说:“圣僧不要惊慌,我等不是坏人,是荆棘岭的几位老朽也,久闻圣僧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师父也是斯文人,虽然睡意朦胧,但看到几位老者,却也都是仙姿道貌,因此恭敬还礼:“小僧何德何能,敢劳几位仙翁下爱?”
凌霜老者笑呵呵地说:“圣僧不必谦虚,老朽介绍一下,这位两鬓深绿的叫凌空子,虚怀脱俗的叫拂云叟,壁立挺拔的叫劲节老,老朽有些凌霜高洁,人称孤直公。”
师父客客气气地与他们作揖行礼。此时,月到中天,星朗风清,确实是一个谈天说地的好时光。
孤直公低头作礼说:“圣僧,我等在这里虚度了千年岁月,久仰我佛法音,无缘受教。难得圣僧光临寒舍,能否指点迷津,赐我等禅法一二,足慰平生?”
师父心情舒畅,看到因缘际会,便不谦让,对几位说:“所为禅者,核心为静。所谓法者,义在于度。如果要达到无上境界,由静得度,则需顿悟才行。所以说,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如要脱离尘俗,则需洗心涤虑,深悟人身难得,发愿菩提,得成正果。”
几位老先生鼓掌叫好,各自表白对参禅悟道的心得体会。师父也颇为感叹,互相切磋,能够管窥至道的不同境界。
凌空子说:“圣僧,我们能否到小庵中茶叙?”
师父情绪颇高,与几位老先生进去,但见门上三字:“木仙庵。”
庵虽小,但见高岭清泉,绵绵而出;万壑松声,风韵不绝。月光皓亮,玲珑光彩。香从花中来,石从水中出。满屋清虚雅致,不沾半点红尘。
此情此景,师父诗兴顿发,脱口而出:“禅心未见似无尘。”
孤直公高兴地说:“水冷风瑶月更新。”
劲节老说:“独坐空山依锦绣。”
凌空子说:“众思妙韵落奇珍。”
拂云叟说:“春花送暖春泥尽,野径无香野景分。”
师父说:“小僧一时胡诌,却抛砖引玉,真是大开眼界也。”
劲节老说:“圣僧不必过谦,您既然开了好头,就把结句续了吧。”
几位老先生一起附和。师父只得续上后两句:“半枕云涛茶未熟,一腔潇洒满腔春。”
几位老先生说:“好一句‘吟怀潇洒满腔春’,真是妙句,真是妙句!”
他们几位对诗联句,不亦乐乎,却不知此时,在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一个精灵正默默地注视呢!
毫无疑问,在这么熟悉的环境中,俺老猪彻底明白了,师父被邀请到了“情天”,貌似有心境不宁的感觉,为什么心不宁呢?而我为何那么命不好?真正的“情天”没去,却到了“广寒宫”?我一时又糊涂了。
却说木仙庵的房檐下头,有一张亦有亦无、如梦如幻的网。
这是什么网?有吟诗作对的地方,就有网。吟出的是“丝”,哪能没有“网”?
几位酸学究吟出了“一大坨”“蜘蛛丝”,织成了一张旷古绝今的“网”。
其实,这张网已经织了一千多年,到现在还没有织成,幸好师父的“丝句”: “半枕松风茶未熟,吟怀潇洒满腔春”,终于帮助她们“织成”了。
“蛛儿”泪流满面,一千多年的等待,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就在屋檐下。
蛛儿的心到了遥远遥远。这里曾是一座香火旺盛的庵堂,小蛛儿被困在小小的网上,每天看到往来过客,匆匆忙忙,很少有真正求道的人。都带着世俗的功利,希望大慈大悲的佛,给予他们更多更多,填填他们永不知足的欲望。蛛儿的心,就是找不到归宿。
一天,她百无聊赖。此时,耳边响起了亲切的声音:“蛛儿,世界上什么东西最珍贵?”
蛛儿惊讶地问:“您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佛祖,释迦牟尼是也。”
“佛祖?我见到佛祖了?”蛛儿高兴得差点摔下了蛛网。
“佛祖,您是大慈大悲的。世界上最珍贵的,就是求不得和已失去啊。”蛛儿哭了。
“是吗?蛛儿。”
殿上一片空寂,什么声音也没有。蛛儿失望极了,我的佛祖,您在哪里?
往事越千年。又是一个千年后的黄昏,蛛儿傻呆呆地看着下面,在漫阶的青苔中,有一枝碧绿的青草,正对着她频频点头呢。
“无聊。”蛛儿厌恶地说。“我在一尺见宽的网中,寸步难行,人生了无乐趣。记得你一千年前,长在那里,痴痴呆呆,看我做什么?不能挪动一步,比我更惨,有何乐趣?”
那株青草好像有些灵性,听到蛛儿的诉说,也无法对语只是随风频频摇头。
尔时,蛛儿的耳边又传来一声亲切的声音:“蛛儿,一千年前的问题,你有没有新的认识呢?”
蛛儿说:“佛祖,没有。还是求不得和已失去。”
佛祖说:“好吧,你再好好想想吧。”
又是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一阵风,将那株芝草上的一滴露珠吹到了蛛网上。蛛儿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露珠,晶莹剔透,玲珑漂亮,顿生爱慕之心。又是一阵风,将露珠刮走了。
蛛儿痴痴呆呆地,难过极了。
尔时,佛祖的声音又响起:“蛛儿,想好了吗?什么东西最珍贵?”
蛛儿远望那滴不属于自己的露珠,难过地说:“佛祖,我还是那句话。”
“既然如此,你就到人间走一走吧。”佛祖的声音忽远忽近……
“别臭美了,小妹,还是在这里一起玩吧。”同样在房梁上织网了其他小姐妹说。原来,七仙女因为严重得罪父皇,被罚在这里“织布”呢。
“寻找真爱,何妨牺牲自己一点小利益呢。”蛛儿——最小的妹妹执拗的说。
“我的甘露——你终于来了。”蛛儿心中在呼唤,在寻找佛祖的答案。
八戒心得:人生最苦的就是求不得和已失去,我与蛛儿的想法是一样的。爱情两个字最苦,谁人不识求不得和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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