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座塔》,明白小说是要通心的
时间:2012-12-20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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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桫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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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小说中评价那座塔“它的意思模糊不清”,很显然,《一座塔》的确“醉翁之意不在酒”。战争与人固然在作品中占据着大部分篇幅,但是,作者的目光越过复杂的敌我关系,直达经历这场战火洗礼的民族灵魂深处。当战争来临时,我们追寻什么
时下战争题材作品的一个很大变化,是人物角色和性格朝多样化和复杂性方向发展,英雄或败类都不再只有骨架,他们被覆上了血肉,被灌注了精神,刘建东的《一座塔》(重庆出版社,2012年8月版)恰在这个方向上行走。读完这部书,有一种莫名的壅塞,那场捍卫民族命运的战争重新在文本中打响,但打的不畅快淋漓,不是敌我双方面对面的枪林弹雨——这或许正是该书的奥妙所在:作者意在透过一个浪漫英雄的悲壮传奇,写面对侵略者的枪口时人心的变化,他写出了民族精神中的自信与坚毅,也写出了人民心灵之中对壮烈的狂躁追寻和对温暖的宁静期待。
《一座塔》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日本鬼子来了,“我”的姥爷张洪庭携两个儿子投靠了城里的侵略势力,而二姥爷张洪儒则留在东清湾守住家园。鬼子拆掉了东清湾的张家祠堂,建造了关押抗日分子的监狱。张洪庭要在城里建造一座塔,使之成为新的祠堂来光宗耀祖,遭到了张洪儒的反对。但塔还是开建了,张洪儒无力回天,躲在石屋子里不肯再见人。张洪儒的儿子张武备拉起一支队伍与日本人对抗,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龙队长”,与自己在A城当副市长和在敌人队伍里做营长的两位堂兄成了仇敌。汪精卫要来A城,龙队长密谋暗杀活动。然而活动失败了,龙队长被捕后吊在了那座未完工的塔顶。日本战败投降,张洪庭死在塔内;A城迎来了新生,塔被炸掉;东清湾的监狱被拆掉,祠堂重新被建起来,张洪儒走出石屋,却在国工两支部队争夺祠堂的战斗中中枪身亡。
在书中,作者设计了四股力量共同构成故事的矛盾点,一是东清湾的民间抗日力量,以张洪儒为代表,二是以“老杨”为代表的共产党八路军的力量,三是A城里的敌伪势力,以张洪庭父子为代表,四是龙队长的队伍,包括张武备、姜小红,甚至还可以将暗恋张武备的记者丁昭珂归为其中。这四股力量在A城纵横交错,上演了一部眩人眼目的大戏。张洪庭与张洪儒兄弟的对比,彰显的是投机钻营与民族大义之间的水火不容;而虽为民间抗日力量,但又和八路军正规部队有联系的龙队长作为主角之一,是作者着力要写活的一个人物,作者在他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为他铺排了重要的场次。他骁勇善战,心思缜密,有情有义;但是他也有缺点,刚愎自用,盲目冒险,最终导致了他的悲壮结果。
龙队长带领自己的队伍征战在平原与城市之间,跌宕起伏的传奇故事获得的阅读效应极其强烈。传奇性首先表现在对日斗争的残酷上,毛儿寨阻击战,张彩虹之死,壮烈的刺杀行动等;其次,围绕在龙队长周围的女性与龙队长的关系也对塑造龙队长的形象有重大帮助,《一座塔》中写到了几个女性形象,有龙队长的搭档姜小红,记者丁昭珂,还有张家的几个女儿,她们各有特性。姜小红与丁昭珂的形象有些特殊,她们一个是跟随在龙队长身边,是一个被龙队长忽略了性别的革命者,但心中隐藏的旗袍的秘密泄露了她温情的本质;而丁昭珂则被龙队长的个人魅力所吸引,“一个杯子的故事”将她的爱慕推上了顶峰。或许正因为张武备的自信与莽撞使他死得其所,才让自己的英雄形象实现了现实的超越,达到了一个形而上的高度。
作者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小说中评价那座塔“它的意思模糊不清”,很显然,《一座塔》的确“醉翁之意不在酒”。战争与人固然在作品中占据着大部分篇幅,但是,作者的目光越过复杂的敌我关系,直达经历这场战火洗礼的民族灵魂深处。当战争来临时,我们追寻什么?是将民族的灵魂高高的置于塔上,还是让厚重的大地继续承载民族的血脉?答案显而易见。龙队长作为民族血性的具体象征,他的浪漫英雄形象揭示的是他的精神传奇。作者的语言天赋在小说中表现的极为充分,故事与文学浑然一体,特别是带有魔幻色彩的叙事,以及在文本内部又进行着各种不同文本之间的转换,这些都提升了作品的文学性,尤其是那场关于“声音”的抒写堪称当代小说中的典范。谢有顺说:“小说是要通心的”,显然,《一座塔》做到了。
2012-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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