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文学奖”成了一个不得不说的话题。除了历年由诺贝尔文学奖所勾连起的中国文坛的集体情结,到鲁迅文学奖的备受争议,还有开创了目前单项奖金之最的民间奖项“在场主义散文奖”,它们各自不同的“身份”、立场及由此所引发的广泛关注,足以留给我们巨大的反思空间。回顾,只为更好地前行。 诺奖情结:“释然”背后 每年的10月到11月,诺贝尔文学奖都是备受瞩目的话题。伊始,是欣欣然的猜测,媒体和赌博公司俨然就是“章鱼帝”;而后,是冷门爆出后的集体性轰炸,这种“轰炸”并非是非议,更大程度上是指各种媒体舆论的强制性、煞有介事的介入。中国媒体也不例外,但多少年来,在各种声音中,“诺贝尔文学奖”曾一次次成为中国文坛挥之不去的“痛”。一个国际性的奖项,对中国 来说,一直都是“别人的诺贝尔”。 从七八年前作为在校大学生开始关注诺奖,到最近两年诺奖出炉前后的采访,记者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个据说是紧箍在中国 头上的魔咒,近年已慢慢释然,曾经谈论诺奖时的小心谨慎和反省姿态,已很少见,采访时,总会有人说:“这个没啥好说的,他们有自己的趣味,没必要迎合。”也有人说,那不就是几十个以读书为业的欧洲老头推荐出来的自己喜欢的作品吗?值得以此为目标去追求?还有人说,诺奖也就是个奖项罢了,得不得有什么要紧?要以平常心对待。对这些说法,有人表示,中国文学到了该建立自信的时候了。 诚然,任何一个奖项都有其自身的视角和趣味。也如不少汉学家所说,中国当代文学只有一小部分翻成外文,瑞典文学院缺乏对中国文学全面的认识。可问题的关键在哪儿?自1901年法国诗人普吕多姆获得首届诺贝尔文学奖,到今年秘鲁 略萨获奖,无论人们如何去指责它的“偏见”,但都否认不了的是,诺贝尔文学奖所树立的理想主义和人文精神的尺度:鼓励理想主义的创作、对社会压制人性的批判、对生存状态与内心世界的关注。有学者称,“这个尺度不是唯一的,也不是最高的,但却是最重要的。”近年来的诺奖作品,他们大都以别样的文化经验和视角,穿透性的精神力量,优美精巧的构思,获得世界性的认同。 “今天中国文学与舆论,或许更需要沉潜与努力。相比于参与游戏规则或者自绝于游戏规则更重要的,或许还是坚守理想,传达本土深邃的文学经验与世界性的关怀,避免在‘身体写作’、‘犬儒写作’、‘市场化写作’盛行的大氛围中,暗自纠结,丧失理想,走向迷失。”这样的看法,更中肯,也更深入人心。 “尴尬”的鲁奖 用“尴尬”形容今年颁发的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很有可能会招致激愤网友的一通批判:什么尴尬,明明就是耻辱!这样的判断来自在获奖名单刚刚出炉后的网友群情激愤的情绪反应,与往年鲁奖所受争议不同,今年的矛头直指向一个人:湖北武汉市纪委书记、诗人车延高。他获奖了,但他写了《徐帆》之类的“口水诗”,于是他的诗被戏称为“羊羔体”,于是他“出名”了。 紧接着,当事人车延高回应:两首被微博曝光的“口水诗”并非出自他的获奖作品《向往温暖》,而只是他的探索性作品。中国作协方面表示,车延高获奖与其身份无关。 但网友对车延高的质疑,在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的身份,由此质疑身居要职的他以官员身份“花钱买奖”获奖,或其官员的身份更有利于他“权利交易”。在鲁奖颁奖现场,车延高,这位关注度最高的获奖者,对这一质疑的回答引人深思: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确存在钱权交易、钱利交换的现象和问题。大家对我这种身份与这次获奖有没有关系产生质疑,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于腐败问题的仇视和对权钱交易的憎恨。大家对我这种身份与这次获奖有没有关系产生质疑,不仅仅是在质疑我个人,更多的是体现了公众对于整个社会环境如何净化,如何使一些问题在处置的过程中更加阳光化的一种期望。 如何公正透明,或许也可以作为官方奖项总是在民间引起争议的原因所在。车延高的说法,值得政府及有关部门参考、反省。人民群众的期望,真的就是想要更加“阳光化”。 民间奖:如何坚守独立品质? 就在鲁奖颁奖前两天,民间奖项首届在场主义散文奖在广州颁奖,头奖30万元的奖金据说是目前国内文学奖单项奖金最高的。“我乐于接受‘在场主义散文奖’。据我所知,除了这一奖项,全国所有大大小小的文学奖,都不曾用某个概念标举其独立的价值取向。我欣赏这种独立性。”学者、散文家林贤治获得头奖,他在颁奖典礼现场这样说。 “独立性”,这个使官方奖项备受诟病的病根所在,也成了民间奖项标榜自身立场价值时高举的大旗。对于这次在场主义散文奖,林贤治的获奖获得了很大程度的认可,在多年的写作中,他恪守独立写作的态度,表达对“自由”的渴望和追求。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谈到官方与民间的关系颇具启发性:民间表面上看起来是与官方对立的,实际上很可能又会跑回去。中国的“民间”,与官方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固有的联系。引用鲁迅的话,中国没有隐士,没有山林。我们说民间,就是“江湖”,跟庙堂的关系就是距离远近的关系,但不能说是反方向的。而“民间”这一概念的提出,还是有进步的地方,毕竟在官方的正统概念之外,无论怎样,多出了一个言说的空间。 回想起记者参加的几次民间奖项颁奖,有一种感觉始终挥之不去,无论是奖项评定的过程还是颁奖典礼程序的设置,怎么看都有“官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