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士》:近几十年来最受欢迎的一本挪威小说
时间:2013-05-15 10:43来源: 作者:孙孟晋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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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头士》成为近几十年来最受欢迎的挪威小说之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将一个时代的流行符号重组,成为属于个人记忆的断片。索比·克里斯滕森巧妙地选择了披头士乐队或个人的21曲子或专辑名字,来作为他的章节标题,边上还注明了年份与季节。看得出来,索比·
披头士,不只是那四个人
这是一部向英国传奇摇滚乐队——披头士致敬的小说,它更是一部能从披头士音乐里找到对应的挪威成长小说。如同蒙克的《呐喊》是和桥上的“幽灵”联系在一起,而拉什·索比·克里斯滕森的《披头士》则和青春的张扬和衰败息息相关。
“从我腐烂中的躯体将会长出鲜花,”蒙克是向死而生的救赎者,而上个世纪60年代的青年文化的生命语法源自于反叛,也终结于反叛。即使在他们苦涩与甜蜜相交的人生旅途中,也是由生至死的。
《披头士》成为近几十年来最受欢迎的挪威小说之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将一个时代的流行符号重组,成为属于个人记忆的断片。索比·克里斯滕森巧妙地选择了披头士乐队或个人的21曲子或专辑名字,来作为他的章节标题,边上还注明了年份与季节。看得出来,索比·克里斯滕森是个超级披头士迷,他把单曲发表日期和小说主人公的成长日期划上等号。机巧的是,1965年——1972年,正是披头士从上升时期走向解散,并各自发展的时期,而小说的主要角色也从雄心勃勃走向颓靡与崩溃。
越战、性解放、激进思潮、瘾君子……这些构成了西方60年代的主要特征。而时代都有它镌刻轮廓的温度,《披头士》所走过的那七年多的时间,是一个不断升温,最终降至冰谷的过程。
挪威,有着另一种众所周知的温度。尽管在那段极端的历史里,这个国家也只是发生了《披头士》描写到的一起恐怖炸弹事件,但青年文化叛逆的波浪波及了全欧洲,也波及了自然气候冷冽的挪威。
金、古拿、萨巴、乌拉,四个14岁的学生梦想着将来成为挪威的保罗·麦卡特尼、约翰·列侬、乔治·哈里森与灵格·斯塔。抑或是天生酷似,抑或是后天模仿,在现实中他们一直是那四个光环四射人物的化身。
小说里以第一人称出现的金玩世不恭而经常撒谎,他敏感却脆弱,对于爱情也一样,周旋于两个年轻女人——妮娜和切希里之间,古拿毫无疑问具有很强的社会责任感,对于政治与意识形态最热衷,“扮演”哈里森的萨巴较早就迷恋大麻而充满神秘精神,乌拉则是四个人中最不惹麻烦的一个,但很多时候缺少不了他。他们的乐队叫煞伏士,也就嘴上热炒而已。
对于同样借用披头士名字的小说来说,索比·克里斯滕森的《披头士》要比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早三年出版,同样反映孤独与虚空,索比·克里斯滕森笔下的现代迷失显得更为混乱与多彩,他设下了很多谜底,对照与还原,隐喻与互文,有着奏鸣曲式的承接和转换的结构。比如,第二章用的歌名是——“She’sawoman”,对应的是金第一次看女裸体;而第六章“YellowSubmarine”(黄色潜水艇),对应的是湖边捕鱼;再有第十章“HelloGoodbye”,宛如金告别少年的宣言。
如果以为这是一部作者卖弄音乐知识或者玩弄技巧的小说,那就大错特错了。的确,小说遍地都是各种乐队名字和唱片名字,从滚石乐队、新兵乐队,到迪伦、“发明之母”……出现的频率要远远高于《挪威的森林》,甚至还有索比·克里斯滕森的个人音乐判断,“‘挪威森林’根本不是森林木头的意思,是烟草的意思……”“听过‘Lucyinthesky’和‘Adayinthelife’……那可是圣经和萨迦之后最杰出的文学著作。”还有借金的女友切希里之口说:“有个歌手里奥纳多·科恩几乎超越了西蒙和加芬克尔。”这些在小说中像纽扣一样的东西,是需要生动而迷人的故事,以及它背后的宿命的。在这一点上,索比·克里斯滕森做得很出色。索比·克里斯滕森不断地描述各种聚会、两代人的冲突、性饥渴与爱的憧憬、混混的打斗,以及成长的代价。
音乐是一种典故和节奏,《披头士》的文字非常精练而流畅,像披头士乐队的韵律。正如另一位挪威当代代表
派尔·派德森所言——他们追求的是精确性与具象感。相对来说,索比·克里斯滕舍弃了抒情性,他是速写的高手,一两笔就能勾勒出人物的内心活动,他这样描写感情的失落——“切希里再次穿上盔甲,我又成了空气和土豆。”他还是动词活用的专家——“金·卡尔森彻底玩完了,再也不金了。”
关于地点和行为的对应,举目皆是。小说里的奥斯陆某地,教堂的正对面就是墓地,而在利物浦,也有这样一处披头士小时候玩耍的地方;还有,金一直模仿着麦卡特尼的左撇子。《披头士》还喜欢用一招——加重色彩,这个时候就会出现吉姆·莫里森的音乐。披头士是摇滚的美好之神,吉姆·莫里森则是毁灭之神。
最后高潮前的几章一直是关于1971年秋的变奏,分别选了灵格·斯塔、列侬、哈里森和麦卡特尼个人时期的歌曲作为标题,讲述了小说里对应的四个人的高中毕业后的现状。
索比·克里斯滕森懂得把个人的伤痛放到社会大背景里,最后出现了挪威全民关于是否加入欧共体的决选。革命性的歌曲“Revolution9”出现了,金在卡尔·约翰大街尖叫。呼应了挪威特有的蒙克主题。
小说最后一章的名字是披头士发表的第一首单曲“Lovemedo”,意味着各奔东西的伙伴们有了一次精彩而短暂的重聚。
这个在音乐典故的躯壳里装入人生滋味的
,必然有一段和披头士相近的青葱岁月。要命的是索比·克里斯滕森出生于9月21日,金出生于9月23日,而我在他们之间,是9月22日。
每个人的人生,其实都是一首首燃烧的曲子,最终化为灰烬。
(文:孙孟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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