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们一些 ,尤其是重要 ,似乎就在做着两个努力:一是努力使自己像这名家那名家;一是努力使自己的作品成为展现大历史、大文化、大政治、大民族的大作品。
这样步调一致的方向性努力,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是极其讲究个性的。 与 彼此的兴趣不同、关注点不同、兴奋点不同、产生创作冲动的对象也不同。舍弃不同,努力向任何他人靠拢的必然后果,就是自我个性的消失,以及自我天分的浪费。即便这样的靠拢,能在他人处找到一点二点的相同,也只是整体中的一小部分,成就的只能是一个很小的小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像他像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像自己。至于他人,任何人,有名无名,都有着值得你学习,可被你用来健全自己的优点,至于能不能,是你的本事。
要说对中国文坛造成最大伤害的,应该算是对大作品的大呼吁。
不是都能写得出大作品的。一万 中,写出大作品的几率恐怕只有一个、甚至零点一个。只从几率看,足以看到这样一概而论的对大作品的呼唤的不可取。文学作品,于读者,展示的是一种生活,让人于其中触摸到被自己疏忽或已麻木的心;于 ,写作的过程就是审美的过程,就是心灵抒放的过程,就是完善技能的过程。这过程本身就是享受,伟不伟大不在思考之列。
我们并不否认大历史、大政治、大社会类等所谓大作品的存在,但那样的作品大多产生在文化归类还不明确的时代,那样的时代,一切文化人的思考都可纳入小说,且小说也以如此表现自己的丰厚、宏大为骄傲;而现在,那样的时代背景已不复存在,今天再以《九三年》、《战争与和平》的形式写小说,已不可能再被接受。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伟大小说的“大”并不仅指一种形式的“大”,尤其当代的文学开始意识到,人与世界、生活的联系是极其个体化的;通过个体与世界和生活的链接最直接、最实在、也最具永恒的文学性。这也是《情人》、《麦田里的守望者》之类作品如此饱受欢迎的原因。
由于对伟大作品过于盲目追求,客观上,我们的 “跃”过了极其重要的一关,即对自己写作的严格要求。再伟大的作品,必须首先达到写作上的“完善”。不管古典还是现代,优秀小说一定在故事的合理、人物的塑造、细节的准确传神、语言文字的成熟运用上难找瑕疵。而我们的文坛,因忽视,或者说因缺少对写作技能和小说内在逻辑的严格要求,太多 在基本功远不理想、远远亏欠的情况下,仅为对“伟大”的极度向往,跨出了凌空一步。这也是导致中国 难出优秀作品的重大原因。当然,也有 是基本过关的,有着自己的写作优势,一如严歌苓、苏童、王安忆等;但是在他们身上,我们根本没有发现过伟大深厚的历史认识、政治眼光、民族抱负,可他们却偏偏都在努力写着展现大历史、大政治、大民族的大作品。
文学创作不是靠口号喊出来的。“文章由学,能在天资”,谁也超越不了自己。一个人到底能走多远,全在于他自己。 的创作,能在自我天分的最高点上进行,就是最理想的状态。也只有这样,中国 、中国文坛才能拥有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