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偶像取代了传统 的品牌效应,正在重新洗牌中国文学杂志。传统文坛并不无辜,但是偶像派一统江湖的局面也确实让人担忧,年轻人中是有痴男怨女,小情小调,但是这真的就是文学的全部吗?
偶像取代 文学杂志洗牌
偶像派回归
有句西谚说得好:“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他们只不过在走前辈已经走过的道路,重新接续中断已久的 主编文学杂志的历史传统,不管他们自己怎么看待,也不管他们是否承认。
1922年3月,新文学杂志《创造季刊》在上海横空出世。它是刚刚创办不久的新文学社团创造社的机关刊物,第一卷第一号上发表了郭沫若的诗剧《棠棣之花》、郁达夫的小说《茫茫夜》、张资平的小说《她怅望着祖国的天野》、田汉的独幕剧《咖啡店之一夜》、成仿吾的小说《一个流浪人的新年》等重要作品。创造社以此为标志正式登上中国文坛,从而继文学研究会的《小说月报》之后,为中国新文学进程提供了另一种发展的可能。《创造季刊》第一卷第一号一经问世,立即在大江南北的文学青年中不胫而走,三个月即再版,由初版的竖排改为横排,至1929年5月,已重印了五版!而这本创造社首种机关刊物的创刊号正是由刚以小说集《沉沦》震动文坛的郁达夫主编的,其时他才26岁。
创造社从此一发而不可收,创办的文学杂志一种接一种,《创造季刊》之后,又有《创造周报》、《洪水》(周刊和半月刊)、《创造月刊》、《文化批判》等等,势头越来越猛,影响越来越大。更有意思的是,这些杂志的编者大都年轻,郭沫若主编《创造周报》时年岁稍长,也不过31岁,“创造社小伙计”周全平主编《洪水》周刊时才22岁,诗人冯乃超主编《文化批判》时27岁。
不独创造社如此。中国现代文学杂志的数量之多,恐怕已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最粗略最保守的估计就有一千余种。《中国现代文学期刊目录汇编》(1988年9月天津人民出版社版)就收录了276种,《中国现代文学期刊目录新编》(2010年2月上海人民出版社版)又收录了657种。不过,后者所收并非全是文学杂志,两者所收也不限于新文学杂志。其实,自晚清以降, 编辑家一身而二任的大有人在, 主编文学杂志本是题中应有之义。
就新文学而言,1920—1930年代的中国文坛新文学虽未能一统天下,却已是大领风骚,新文学杂志此起彼落,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必须指出,这些杂志的编者大都是文学新锐或仍属年轻的中坚。其中,既有先以创办杂志闻名而后再在文学创作上崭露头角的,如茅盾,他1921年1月接手《小说月报》编务,大刀阔斧革新时才25岁,当时署名“桐乡沈雁冰”,还未使用笔名“茅盾”,1927年9月他的第一部小说《幻灭》在《小说月报》亮相,才署名“茅盾”;也不乏先以作品受到文坛关注接着编辑文学杂志的,如巴金,1929年在《小说月报》发表成名作《灭亡》,到了1934年,他在北平先后与靳以合作主编《文学季刊》、与卞之琳等合作主编《水星》,时年30岁,两年之后又在上海与靳以合作主编《文季月刊》,而靳以与巴金首次合作时才25岁,卞之琳与巴金合作时才24岁。
数字颇能说明问题,不妨再举些较具代表性的例证。朱自清1922年与俞平伯合作主编中国第一份新诗杂志《诗》月刊时才24岁,田汉1924年主编《南国》半月刊时26岁,冯至1926年与杨晦等主编沉钟社机关刊物《沉钟》半月刊时才21岁,朱湘1927年独立自办《新文》时23岁,徐志摩1927年主编新月社机关刊物《新月》时30岁,沈从文1928年与丁玲、胡也频合作主编《红黑》杂志时30岁,丁玲1931年主编左联机关刊物《北斗》时27岁,施蛰存1932年主编现代派代表刊物《现代》月刊时27岁,苏青1943年主编《天地》月刊时30岁、吴祖光1946年主编《清明》时29岁……
由此可见,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许多重要文学杂志的编者本身都是各有成就的 ,他们的年龄段又大都在20—30岁之间。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周作人1924年接替孙伏园主编《语丝》周刊时已39岁,林语堂1932年主编《论语》半月刊时37岁,戴望舒1936年主编《新诗》时31岁,朱光潜1937年主编《文学杂志》时40岁,胡风1937年主编《七月》时35岁,老舍1938年主编《抗战文艺》时已39岁,柯灵1943年主编《万象》时34岁,李健吾1946年主编《文艺复兴》时40岁……但按孔夫子的说法,他们都还未到或刚到“不惑”的年龄,戴望舒和柯灵则过“而立”不久;如按今天的习惯说法,他们都仍是未到“中年”的“青年”。
鲁迅的情况较为特殊。他1925年主编第一份文学杂志《莽原》周刊时已经45岁,但若从他1918年参与过五四新文化代表刊物《新青年》的编务算起,他编辑刊物的起始年龄仍然可以定格在38岁。
因此,除了个别例外,如曹禺和张爱玲,几乎所有重要的新文学 都有主编文学杂志的经历,有的甚至一而再再而三,以主编文学杂志为义不容辞的责任。那么多年轻的或并不很年轻的新文学 热衷于主编文学杂志,形成了上个世纪上半叶中国文坛的一道风景,一个不容忽视的特色,对新文学进程所起的作用更是非同小可。杂志是印刷资本主义时代的产物,在图书馆学上又被称为“连续出版物”,自有其定期出版、时效快、影响大的特点。相当一部分现代文学重要作品都是在杂志上首先发表,然后再出版单行本的。新文学 或以其年轻的锐气,或以其已有的知名度主编文学杂志,目的就是为了更快地发出自己的声音,更多地争取新文学的读者,为了进一步扩大新文学的传播,争夺新文学的话语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