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美丽的地方 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哎罗,傣族人民在这里生长哎罗,密密的寨子紧紧相连,那弯弯的江水呀绿波荡漾,一只孔雀飞到了龙树上…… 在黑鸭子轻盈瑞泽的歌声中,我们来到了中缅边界小城瑞丽。 时值春节,北方数九寒天,万物萧索,而千里之外西南边陲却温暖如春,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怎么都和冬天联系不起来,让人体会到了什么是亚热带气候。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冲锋衣,把里面的抓绒内胆掏出来,塞进拉杆箱,只披一件单薄的外套。 我对瑞丽一直很神往,起因是,小时候,家住北京的一个堂姐去云南“插队”,一次,接到这个姐姐的来信,说她们的“知青点” 在瑞丽江畔,与缅甸隔江相望,那里冬天无严寒,夏天无酷暑,有孔雀、雨林,凤尾竹,还有淳朴的傣族同胞……。一头是东北边陲,一头是西南边陲,一封家书就这样把我幼时的心思牵到了遥远的瑞丽。身未动,心已远,打那以后,每看地图,就要在西南边角瞄上几眼,心理想着什么时候也去那里领略一番“异国风情”。 在傣语里,瑞丽的意思是“雾茫茫的地方”。这里地处河谷坝区,有莫里热带雨林滋润,发源于高黎贡山的瑞丽江在高山密林中穿过,沿途雨水充沛,竹木繁茂。在一座傣族村寨逗留期间,我们至始至终都被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 这座傣族村寨位于中缅边界,瑞丽江畔,寨中有一个71号界碑。界碑以北魏中国领土,称银井,界碑以南为缅甸领土,称芒秀。国境线以竹棚、村道、水沟、土埂为界,由此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中国的瓜藤爬到缅甸竹篱 上去结瓜,缅甸的母鸡跑到中国居民家里生蛋。两国边民共饮一井水,同赶一场集,甚至可以一个秋千荡两国。 寨子里有个小学,学生有一半来自缅甸。这些“小留学生”每天背着书包往返于两国之间,过境时只要出示边防证就可以畅通无阻。两个国家的小学生每天在一起学习玩耍,天长日久,结下感情,由此催生了一对对成年后的跨国婚姻。 至于两国边民过境走访亲一偶,销售土特产,购物、看病更是司空见惯,就购物、看病来说,缅方到中方来得更多一些,原因不用说,这边的条件比那边好。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一寨两国”现象呢?原来,1960年划定中缅边界时,为表示“一衣带水、胞波情深”,在周恩来总理的建议下,两国达成协议,做出这种安排。中国陆路边境线上的主要节点我基本上都到过,也多次看过《远方的家—边疆行》节目,这种现象在边境线上独此一家。 在傣寨村寨,女性的地位高于男性。傣族青年男女结婚,一般从妻居住,既男方到女方家上门,婚礼在女方家举行。在傣族村寨里,女人外出干活,男人操持家务,与汉人的女主内、男主外截然相反。这不,刚走进寨子,眼前的景象就让我们吃了一惊:一个傣族女人挑着担子匆匆而过,而一个傣族男人却背着孩子在悠闲漫步,是不的“阴盛阳衰”。 傣族人多住在一种“干栏”式的竹楼里,竹楼以树为桩,四周楼板用凤尾竹搭成,房顶覆盖茅草或瓦块。竹楼一般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住人,下层用做厨房、饲养家畜、对方杂物。这种居室建筑的特点是干燥凉爽,适应炎热、潮湿和多雨的气候。信步走进村寨,几只羽毛艳丽的孔雀在场地上啄食踱步,一位身着绣花筒裙的傣族女子指着一幅凤尾竹掩映下的竹楼说,这就是她的加,欢迎我们去做客。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竹梯来到楼上,发现屋内物件家什简陋,但空间很大,通风采光,向外望去视野很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是不知道风大时会不会摇晃。 从傣族村寨出来,走进旁边的一家小吃店,尝尝傣家的“撒撒”。“撒撒”是傣族人为应付湿热的气候而发明的一种风味小吃,也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过桥米线”,其做法是,将黄牛肉剁成肉酱,在开水里汆熟,把牛苦肠的汁兑水煮开,配上韭菜、茴香、盐、辣椒面等调料,用米线搅拌食之。这种小吃味道虽苦,但却有健脾开胃、清热解毒的功效。 这让我想起广东的凉茶。有一年夏天我去东莞出差,正值暑热时节,几天下来腰部起了斑斑点点的湿疹,痒得不行,皮肤都要挠破了。一位当地同事听说后,建议我喝喝凉茶。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连续喝了几天,结果那些斑斑点点竟奇迹般地消失了。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存之道,此话有理。 不过,看似平静祥和的边境线上,也有躁动不安的一面。在云南边境的一些路口,经常可以遇到红灯一闪一闪的警车,身着迷彩服的军人在神情严肃地检查来往车辆。当地村民说,夜里一听到枪声,就知道有人在干不要命的毒品走私勾当。乡村街道的围墙上,经常可以看到“珍爱生命,远离毒品”的警示,村干部一旦发现瘾君子,就把他们拽到戒毒所,强制戒毒。 我在川西旅行时遇到过一位傣族司机,他以前在云南章凤口当过武警,他告诉我,当地很多村民都染上了毒瘾,他们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毒品缉私。几年前,有报道说,一些内地不法分子利用缅方管理松懈,过境办起了赌场,引诱内地青少年过去吸毒,从中牟取保利,甚至发生绑架人质,打电话向家人索要毒资现象。 摘自(《边缘旅行》刘文军(好望角)著、人民交通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