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近出版的《丽莉·布瑞斯珂的中国眼睛》把半世纪前的“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往事放到公众视野 8年前,旅英女 虹影的小说《K》引起了一场沸沸扬扬的名誉诉讼案,也将沉寂了半个多世纪的朱利安·贝尔和凌叔华的交往推向了公众的视野。最近由上海书店出版的美国学者帕特里卡·劳伦斯女士的一部比较文学著作,再次翻提这段往事——这本名为《丽莉·布瑞斯珂的中国眼睛》的书,再现了20世纪初中国的“新月派”和英国的“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之间的一次“世界性邂逅”,所记历史,所及人物,所涉猎的事件背后的种种流言,再次成为书界令人关注的热点。 写作源自一箱情书 这本书的写作源自于一箱情书。几年前,在伦敦索斯比拍卖会上,中国现代女 凌叔华与英国著名 弗吉尼亚·伍尔芙外甥朱利安·贝尔的一箱情书引起了帕特里卡·劳伦斯的好奇心。怀着极大的兴趣,她致信拍卖行,表达了想要阅读这宗拍品的意愿。功夫不负有心人,劳伦斯终于在纽约公共图书馆阅读到了这包信札。在此前,劳伦斯从未听说过凌叔华这位“布鲁姆斯伯里的中国成员”,此后的10年中,她往返于英国、中国和美国的大小图书馆和档案馆,阅读了大量信件和资料,抽丝剥茧,从而开启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这本厚达600余页的书,借助凌叔华与朱利安·贝尔的交往,着重探讨了英国“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与中国“新月社”之间的往来和沟通,将弗吉尼亚·伍尔芙、G·L·狄更生、E·M·福斯特、徐志摩、萧乾等等重量级文化人物一网打尽,对中英文学交流史及中英两国各自的现代文学史上诸多公案都有涉及。而书名中的丽莉·布瑞斯珂,就是英国著名 弗吉尼亚·伍尔芙名作《到灯塔去》中的人物。 历史研究找到证供 《丽莉·布瑞斯珂的中国眼睛》从“布卢姆斯伯里”和“新月派”的纽带——朱利安·贝尔写起。1935年10月,渴望冒险的朱利安,经过3个多月的海上颠簸来到中国。起初,朱利安非常感激陈源、凌叔华一家对他的照顾,甚至还试图保持对凌叔华的柏拉图式的情感。但没过多久,他胆大妄为的天性就使事态发生了急剧变化。到1937年1月,朱利安由于“贝凌关系”而不得已离开中国,之后死于西班牙内战。彼得·斯坦斯基等人在《到前线去》一书中披露,朱利安·贝尔在中国有过一位“朋友”,书中用字母“K”暗指凌叔华。而 虹影的小说《K》,正是以这段穿越时空的“流言”为蓝本,创作演绎而成的。 小说出版后被指“充满露骨描写”,8年前因凌叔华后人的起诉,被判为禁书,落得改头换面重新以《英国情人》出版的下场。为规避嫌疑,新版虽然扉页上仍然保留了朱利安眼神魅惑的一帧照片,下一页却郑重其事地写着:“本小说女主人公纯属虚构,特此申明。”很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而随着劳伦斯教授跨越东西方的实证研究,小说似乎找到了安身立命的证供。 《时时刻刻》有迹可循 看过关于 弗吉尼亚·伍尔芙的电影《时时刻刻》又够用心的观众,应该能回忆起这样的场景。弗吉尼亚·伍尔芙的亲姐姐范奈萨·贝尔带着她的三个孩子去看妹妹,其中最大的孩子就是书中的朱利安·贝尔。该片得到2003年奥斯卡多项提名。 如果只冲着流言而去,那么你只需要看看影像;但倘若你真是合格的读者,要的可能就不止流言那点事。学者赵毅衡在一本名为《London is swimming》的书里曾这样写道:“所谓布鲁姆斯伯里,实际上是一个松散的、经常聚会的知识分子群体,画家与美学家特别多,也有 、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他们才华横溢,傲慢天下,行为狂狷。除了经常聚会高谈阔论,布鲁姆斯伯里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影响远远超出英国,中国‘新月社’的形成,显然是以此为模式。”令人称奇的是,这两个文化团体之间的交集,及奇特的私人关系,至今还给文化史家以写不尽的题目。这本《丽莉·布瑞斯珂的中国眼睛》,不啻是劳伦斯女士对中英两国 圈的一次独到的考察。它的更大价值也许恰恰在于,让我们看到了研究中国和英国的文学,还可以有诸如劳伦斯那样的不同以往的美国的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