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象征着团圆与丰收的喜庆,是中秋佳节的必食之品。相传我国古代,帝王就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因此,月饼最初是用来祭奉月神的祭品。中秋佳节,瓜果飘香,五谷盈室,远在外面的浪子,总是不远千里,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与家人团聚。是夜,一家人围在一处,在赏月的同时,品尝着月饼、西瓜、石榴等象征吉祥的食品,把酒话桑麻。一家家一户户,一副副充满田园生趣的有声画卷,在一泻千里的月光下彰显着美满、甜蜜、祥和与平安。 离开家乡,尽管那样的场面渐渐消失在了绿色的梦田。但那幅画却永远复制在了记忆的心版上。 月饼的种类虽然很多,像包裹着果脯的京式月饼、包裹着豆沙的苏式月饼、包裹着干贝的广式月饼等,但许多月饼都是中看不中吃,只能作为一种礼物形式,供人们送来送去,或是作为中秋节的象征,置于茶几作为佳节来临的证明。迄今为止,家乡的月饼——“丰镇月饼”才是最纯粹的月饼,也是我所吃过的最好吃的月饼。 这种月饼在家乡就地取材,烘焙而成,看去操作程序非常简单,以至发展到现在,也就是家庭夫妻小店面,小作坊的制作方式,但要易地制作,就难了,首先那面粉要无污染的特级小麦粉,水是深井矿泉水,油是纯葫麻油,和一级白糖、冰糖、蜂蜜等原料,采用具有二百多年历史的传统工艺烘焙,月饼的色泽才能红润美观,口感才能酥而不韧。吃起来才清香可口、回味悠长。 以前每年中秋前夕的十二三日,母亲和三婶就提早收工,回家和月饼面。父亲和三叔赶着生炉火,这个炉火非同寻常,要分成上下火两部分,火候要恰到好处,爷爷当然是瞻前顾后的军师。 我和弟妹们尚小,每到这时,我们总是以桶作鼓,以拳当锤,敲打着跳跃着,看天边红霞漫开,看那轮大大的红月亮跳离山峦,被红霞托上渐渐暗下来的蓝天,直到她大大方方,喜朴朴地悬在三叔家东篱边的那颗大杨树梢上…… 等月饼出炉时,往往是月上中天,玩累了的我们常常是睡梦中被唤醒,怀里搂着个油乎乎的月饼又甜甜地睡着了。有一次我将一个“糖老孩儿”样子的月饼,装在花布衫衣兜里搂着,第二天衣兜上就赫然印着个大大的油坨子。直到衣服穿小了也没洗掉。 现在每到中秋节前夕,家家户户都要到专业的月饼店里,加工三五十斤面的月饼,然后存放在阴凉处的大瓦瓮子里,愈放愈潮润可口,愈放愈味醇甜香。从中秋节一直储存到年关。 家人知道我对家乡的月饼念念不忘,只要有机会,总是惦记着给我带些解馋。 或许最爱的就是最好的吧。品尝着美味的家乡月饼,心里不由蹦出:天下第一饼的念头。 日前,朋友小聚,我拿了仅存的一块家乡捎来的月饼,当作珍品吩咐服务员切成数块,呈于桌上。良久,朋友却视而不见。不由心生不快,仿佛自己受到了轻慢一般。 等他们知悉“这是从我家乡捎来的月饼”时,就来了兴趣。我却忍不住自己先抢了一块,一边示意他们要用手捏着吃,一边又监督他们,口要小些,嚼得要细些,咽得要慢些。看着他们虽然放慢速度吃了,也说好吃,但并没有我预想的那种效果,我心里又觉得我的月饼大约是“明珠暗投了”。不由心生悔意。正想着把盘里的几块一股脑儿自己拼了,朋友却说:“你打小吃大的,不在乎少吃这几块,还是我们解决吧。”我还未置可否,眼巴巴地迟疑间,那几块月饼就掉进他们的肚子了。 家乡的月饼,目前已有了品牌效应,但还一直都是素面示人,看去土头土脑,没有精美华贵的包装,就像远古流落下来的那种陶罐,就像山里娃娃那红扑扑的脸蛋。不雕不飾看去笨拙朴实,却又憨态可掬。也没有果脯、豆沙、之类的馅料,但却吃来香酥可口、回味悠长。不仅始终在家乡的餐桌上占有一席之地,而且每到佳节,大同,河北,北京的人们,就驱车专程赶到家乡的丰镇市,去订购月饼。近年来不论月饼市场如何风云变幻,不论人们的生活怎样发展,都毫不动摇它的位置,这就是内蒙古“丰镇月饼”,家乡的月饼,也是我心中的第一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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