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尧陵(上篇)
时间:2010-05-27 23:58来源:半壁江
网 作者:张行健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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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尧陵去 去尧陵的路上,一颗迟暮的心,被季节的鲜活和一种巨大的期待刺激着。 起伏的山路承载着一腔浓郁的情绪,在葱茏的秋色是延展。 太岳山的余脉依然带有雄浑太行的威仪,在接近平阳盆地的过度地带里,执着地勾勒出了绵延的丘陵,形成了黄土高原最常见的
到尧陵去
去尧陵的路上,一颗迟暮的心,被季节的鲜活和一种巨大的期待刺激着。
起伏的山路承载着一腔浓郁的情绪,在葱茏的秋色是延展。
太岳山的余脉依然带有雄浑太行的威仪,在接近平阳盆地的过度地带里,执着地勾勒出了绵延的丘陵,形成了黄土高原最常见的土崖、沟坡和浑圆平缓的山峁,并兀显出它的最为本真的浑厚凝重来。
一条洁净的水泥路如一条朴素的彩带,依照地势沉静地镶嵌在丘陵的迭起里,它是向导,引领我们走进一片质朴的神圣里。
远远地到尧陵了,是高大的长满浓绿松柏或其它灌木的陵冢,还有其下耸峙的楼阁、陵祠前的山门、牌坊等,红墙绿瓦、清流古柏……
我没急于走进多年的期盼和某种好奇里,没急于把一颗心融进那一片祭祀和拜谒的虔诚中,记忆的绳索却固执地牵引着我,拽回到二十多年前的一九八六年,同样是一个秋日季节。
忆及八六
那是刚从教院毕业回来的1986年,回到故土这片魂牵梦绕的地方。
不知何故,我急着想到古帝尧陵去,想让一颗浮躁的心在帝祖面前沉静一些,我相信古陵上空的风,是一把柔韧的梳子,能梳理我当时十分紊乱的思绪,我相信古陵地氤氲的仙气能过滤我的纷繁的心境。
我是一人蹬一辆自行车前往的。日头在天边悬挂着,释放这个季节里渐次祥和的光。风中满是秋日的信息,一条崎岖的山路两边,除了葱绿的庄稼,便是萋萋荒草。
路真难走,窄小弯曲、凸凹不平,砖块石子和早已风干的骡马粪便点缀其间,更有羊粪蛋黑豆一样,在坡上坡下播洒,这给车轮增加了滚动的艰难……只记得那时候气喘吁吁,一颗颗汗珠滴落在1986年去尧陵的那条荒芜的土路上……
终于走近了尧陵,心,却被秋风吹凉,高大的陵冢上鲜有松柏,长满的全是荆棘与杂草,有野兔禾鼠们把这荒凉之地作为乐园,吱吱叫着穿梭其间。
陵祠的整体建筑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到应有的山门、乐楼、牌坊以及其它厢房和殿宇们,眼里是历尽战火、动乱和岁月沧桑之后的破败景象,坍蹋的祠墙,倾斜的木柱,风残雨蚀面目不清的石碑,还有瓦棱上随风摇动的荒草……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同时也在无声地呐喊和呼救。
尽管有心理准备,尽管清楚我们的尧陵像其它地方的古迹一样,映现的是一派劫后残生的破败,是八十年代里期待修复期待光复的希冀。
这一期待又熬过了匆忙又慢长的二十余载。
那时候我站立在圣尧颓败的大殿之前,站立在八六年的秋风之中,把一颗虔诚的脑袋沉沉地低下来,祭拜圣尧,追思遥远的尧天舜日……
追思与臆想(上)
圣尧病卧于木床,松明之下,清癯的脸颊上颧骨突兀着,面色青黄,一道道皱褶在青黄里横竖交织。
一阵猛烈的大咳,圣尧弓起了腰身,身躯修长羸弱,其影子投映到泛黄的墙壁之上。
女皇氏轻轻为圣尧揩拭流在胸前的药汁儿。
檀施在为尧轻轻地抚着腹部,眼晴忧郁地看着尧。
娥皇则在后面为父亲轻轻捶背,一下、两下……
女英拿一方温热的葛布,动作轻巧地在为父脸上擦着。
虞舜、大禹、后稷拜过圣尧,一起围在其床边。
众大臣四岳、后稷、皋陶、契、质、朱益忧虑地看着圣尧,表情关切而焦急。
圣尧看着远道而来的虞舜、大禹,久病泛黄的枯槁脸上涌起一片少的有潮红,情绪也显得祥和平静了许多,平静里蕴藏了慰藉和期待。
久久的,圣尧左手抓着虞舜的手,左手捏了大禹的手,似有话说,似要嘱咐交待什么,表情依然平静着,微笑着,他什么也没说。圣尧把要嘱咐的一腔话语通过双手传达给舜禹了。
虞舜和大禹泪流满面,庄严深情又不无伤悲地注视着圣尧,喃喃道:请天子放心,我等上不会辜负天子之托,下不会违背百姓之愿,为庶民谋福,为帮国谋利,秉承天子仁爱之风,节俭之行,谨慎行事,勤勉为政……
圣尧平静而满足地微笑着,双手渐渐松开来。
帝宫之前的场地上,站满了关切圣尧身体状况的庶民百姓,这是平水一片宽阔的场地。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有服饰粗糙的其他部落的族民也静静地站立着。
场地中心留一片空地,巫汉岩爻一身神秘的褐色衣褂,席地而坐,长久地静谧着,一对白多黑少的眼珠,一动不动盯视着茫茫苍天的某一处。
苍天的某一处忽然被撕裂开来。
整个天宇仿佛在倾斜,在坍塌。
乾坤刹时晦暗起来,黄风四起,苦雨迷蒙,巫汉岩爻浑身发抖,喊一声:“尧天子哪——”
岩爻重重栽倒在地,四肢痉挛,口吐白沫。
众人皆大惊,此时,从尧府里走出的皋陶悲痛地向众人发告:圣尧天子殁去啦……
众人大悲大恸,一起跪倒在地上,以额贴地,久久不起。
呜——呜——呜——
凄风苦雨;高山垂泪。
邦国悲恸的呜咽似涛涛大河一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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