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陆是杭州余杭区的一个小镇,那里的黑鱼很有名气。最近,到博陆去考察。临行前,同事便告诉我说:“到了博陆,别忘了去品尝一下那里的‘黑鱼三吃’,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家店了”。他们又说:“博陆黑鱼,有二大特色,一是烧得入味,鱼品多样;二是价格公道,经济实惠,你去了那里就知道了”。心里不由好生奇怪,黑鱼,不过是江南的一种家常鱼,凭什么说,博陆做的黑鱼就一定要比别处好吃一些呢? 到了博陆才知道,当地的黑鱼果然不同于一般。博陆地处杭嘉湖平原边缘,京杭大运河穿境而过,距杭州城区不过数十公里,水乡渔村,河道纵横,鱼塘遍布。自古以来,博陆人就善于捕鱼、养鱼,农妇烹制的鱼味,一向手艺高超。改革开放后,余杭农村提倡“一乡一品”经济特色,已经深入人心,而博陆正是以“黑鱼经济”而名燥一时。 一踏进博陆地界,举目四望,鱼塘星罗棋布,村前屋后,桃花、油菜花竞相开放,水乡风光颇为迷人。众所周知,黑鱼是淡水鱼中较为名贵的品种,深受食客欢迎,其经济价值可想而知。同行的人对我们说:“虽然博陆捕鱼业已有了上千年历史,不过,黑鱼的人工饲养,倒还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才开始的”。 村中有不少黑鱼养殖专业户,他们告诉我们,黑鱼经济价值高,在博陆,一亩水塘如果养黑鱼,一般的亩产可达2000公斤左右,多的竟高达5000—8000公斤,其经济价值与他种植业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其实,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村里黑鱼还都是野生的,数量有限。 九二年后,少数农户开始人工饲养,效益不错,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传遍全乡,周边农户竟相饲养,一时竟成了“黑鱼乡”。现在,他们除了向鱼贩、菜场批发黑鱼之外,还提出了“养鱼,钓鱼、吃鱼”的特色经济,生意极为火红。据说,今天博陆黑鱼养殖收入,占当地农业总产值的百分之七十以上,成为全省黑鱼养殖面积最大,产量最高的乡镇。近年来,在全省优质农产品评选中多次获奖,有“中国黑鱼之乡”美誉。 听黑鱼专业户介绍,黑鱼的养殖,其实并没有其他名贵鱼种那么“娇贵”。当地气候、土质,加上春秋多雨,夏季炎热,正好适宜黑鱼饲养。黑鱼习性不喜阳光,多钻在肥沃柔软温湿的淤泥之中。而且,生长期快。养殖户们早就总结了一套养黑鱼经验,诸如,苗种繁殖,鱼池合理放养,水质管理等等,讲起来,可谓如数家珍,令黑鱼业在博陆更上一层楼。 博陆主妇烧制黑鱼的方法甚多,有清蒸、红烧、鱼片、鱼块、全鱼、鱼汤等等,不一而论。我们吃的一款黑鱼菜,称作“一鱼三吃”,也是博陆人一种最寻常的吃法。所谓“一鱼三吃”,也就是把一整条黑鱼杀了,其鱼肉切成鱼片,再将其骨头、鱼头、鱼边角等烧制鱼汤;最后,将鱼皮又做成另一款菜肴,可谓滴水不漏。由此可见,博陆人依靠黑鱼养殖业,富裕了。但是,他们一向节约,从这种做鱼的方法中,就能窥测到农人的勤俭持家之风。 首先,端上来的是一盆“酸菜鱼片”,白色的鱼片,衬着褐色的酸菜,夹着几片淡黄色的冬笋,几滴香葱,不仅色泽诱人,而且,鱼肉鲜滑,笋片嫩脆,博陆黑鱼果然名不虚传!接下来,便是“黑鱼豆腐煲”,乳白色的汤汁中放了豆腐。我拿起汤匙,咪了一口,果真鲜美无比,与杭州名菜“鱼头豆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师傅对我们说,黑鱼汤一定要凑热吃,冷了,就没有这样好味了。最后,上的是“梨花鱼皮”,此菜做得地道,鱼皮略带韧性,味极鲜,有点嚼劲。我不由得想,不知此菜“做功”有何诀窍。便向大师傅请教,不料,师傅哑然失笑,说道,做这个“梨花鱼皮”有家传秘诀,不能轻易外传,否则,这个手艺如何能吸引如此之多慕名而来的食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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