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眼》 作者:张锐强 定价:32.00 元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最近几年,涉及历史的小说一般不敢读。 原因是两个极端。一是,有的 写得太刻板,像历史教科书,小说因之失去了圆润和风采。二是,有的 兼职画家,历史段落成了他手中的各色颜料,他喜欢调弄个什么色调就是什么色调,七荤八素让人目瞪口呆。 历史是个严谨沉重的话题,小说与之结合在一起,处理好了,会让文章显得通达浑厚,处理不好,就会显出滑稽。能完美把两者的关系处理好,需要 深厚的历史知识和对历史的尊重,还有关键的一点,就是 的文字功底。 这实在是一部难得的好长篇。作者的文笔功底自然不用怀疑,最难得的是小说文本跟历史大事件的融合非常完美。小说的笔调苍劲厚重,有高光,因此虽然笔调凝重,读起来却不费力,能很好的抓住读者。并且读者在获得阅读快感的同时,能深刻地感受到作者对历史的思考,对小人物在历史洪流中的挣扎和无奈的同情。 男主人公李玉亭是受戊戌变法新思想影响的年轻人。他观念新、脑子活、爱面子,不但开了炉房,还办过报纸、投资铁路。 每逢急难,他总是被人推举出来灭火。 故事的地点是河南信阳,这个在近代史中饱受战乱蹂躏的中原地区。一条连接武汉和信阳的铁路,让这个中原腹地的小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机会和风险也一同来到了信阳人的面前。 铁路就像一条的神秘的线,牵动着主人公李玉亭的人生。因为铁路,他跟大人物段祺瑞有过实质性的接触,与将军袁家骥、靳云鹗、冯玉祥、吴佩孚成了朋友,有了交情。他因此从普通的“钱鬼子” 变成参议会议长,进而当了县知事乃至道尹,掌管一县一道。他雄心勃勃地推动田赋整理税制改革,革除大户飞洒诡寄的弊端,减轻百姓负担,因此而成为大户的对头,包括血缘深厚的大李(同一家族的另一枝人)。最终田赋整理成功,他被人视为青天大老爷。但与此同时,他娶的从良妓女老婆早产,急于得子的他生了个不足月的儿子;他的钱店被乱兵抢劫;他的性功能丧失;他被溃兵劫持,险些丢掉性命;他被樊钟秀软禁,直到拿出大量的银元劳军。 虽然他使出了浑身解数,上蹿下跳,企图在历史的洪流中尽到自己责任的同时,也得到点儿实惠。但他的那些机敏,在时代的铁轨上如何经得起反复碾压;他成功基础在于好面子讲面子,这样他成功化解一起又一起危机,但他不明白,革命从来不讲面子。这个残酷的现实直接导致了他的最终沦亡,并在鸦片的迷醉之中穷困潦倒地渡过了一生中最后的时光。 李玉亭的一生,代表着在那个时代中大部分人的一生的命运。个人的命运在历史的交集转换中,自己是无法把握的。中原腹地作为汉民族文化的摇篮,被裹挟在历史洪流中人的命运,何尝不是汉民族命运的写照? 吸引我从头到尾一直把小说读完的,除了这些,还有作者对于小说结构上的把握。很少能有小说,越读越上瘾。有的小说在开始很吸引人,但是故事铺开后,就松懈了。这部小说一直没有那种松下来的感觉,这是我读《白鹿原》才有过的感觉,实在是久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