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数百年文化中心的历史造就了各式各样的戏院。无论是数百年前的京剧,还是今天的话剧都彰显着中国的文化魅力。来到胡同中,顺着青白石板漫步,身边灰砖青瓦的建筑是北京城的旧时记忆,耳边回荡着咿咿呀呀的唱词将人们引向那些最草根、最本土的文化概念,演绎着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梦幻故事。 正乙祠:时光的游戏 正乙祠,北京少有的能够感受原汁原味的京剧去处。很多人为了感受老北京的韵味来此听京剧,殊不知在这里听戏曾是北京最时尚的生活享受方式,相当于今天去三里屯酒吧街买醉。作为北京京剧最知名的戏楼之一,正乙祠始建于清康熙二十七年(1688 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整体木结构的室内剧场,被誉为“中国戏楼活化石”。1881 年梅兰芳的祖父,当时四喜班的班主梅巧玲进京,便在正乙祠献艺。1919 年,25 岁的梅兰芳也在此登台,开始了他的京剧大师生涯。 数百年间,正乙祠都是一票难求,因为有无数王公贵族们长年累月地占据着戏院的一席。 时光如梭,戏子的容颜在今天成为固定的宣传符号,与生活早已失去了联系。曾经的戏子唱词被北京今天的车水马龙的喧闹所取代。今天,来正乙祠听戏的人大多是游客装扮,而且是游客中的文艺青年。一般游客更喜欢去天安门留影,或者去全聚德吃烤鸭感受北京,京剧对于他们来说是“阳春白雪”的北京,离生活过于遥远。然而,在清末民初时,京剧之所以能在听众绝大多数都是文盲的环境中流行就是因为它本身就是诗意的生活,蕴含着每个人对生活的想象与渴望。 在这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年代,前往正乙祠是一场时间的旅程。戏楼门外的墙上挂着当晚的戏码“梅兰芳华”——《天女散花》、《穆柯寨》、《贵妃醉酒》、《霸王别姬》和《洛神》。走进戏院,堂中早是满座了。 方坐定,便听见台上嘚锵锵锵拉开了锣鼓经,是在催角儿开戏了。随着铜锣鼓乐的响声,白脸的、红脸的、黄脸的艺人们登上了舞台。前头一二听的是新鲜,余下八九便觉出韵味来。舞台上的演员上了台就不是自己了,入了戏台,便忘却了自己的现实身份。戏楼正前方还挂着一副对联:“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一时间,古老的阳光从戏院的窗户缝隙间落下,时光从杯中溢出。 京剧是个苦技艺,没有十几年的功力上不了台。 但是,上了台就忘了时间,分辨不出戏里与戏外的界线。那句老掉牙的“戏如人生”,其实并不是说戏子的人生如戏,而是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就像一个大戏台,至于角色由时光决定。 时光从不会为某个人停下脚步,北京的历史远比正乙祠的戏台更为精彩,更为震撼。六朝古都、东方梦幻之城、振臂高呼的政治中心、国际化大都市……谁能为时光划分界线?正乙祠,终究也只是一场北京时光游戏的舞台而已。 蓬蒿剧场:中国理想主义的胜利 这是一个理性的时代,每一个人,每座城市,都要以逻辑为基础。然而,如果形成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是否太枯燥,太没有情调。这座与众不同的北京城虽然是首都,但它总是那么桀骜不驯,所以才有了蓬蒿剧场。 北京的剧场千千万,上至代表国家形象的国家大剧院,下至数百年历史的正乙祠,形成了北京戏院的两极,但北京戏院还有第三极。如果将戏院看作一个完整的体系,那么除了国家形象与历史传承之外,它还应该有当代的戏剧体验。所谓当代,即无法用历史评价,也无法用现代评价。它可以是错误的,可以是不完善的,可以是不知所以的,但它必须有来自中国人的呐喊,来自小众个体的声音,它就是蓬蒿剧场。 蓬蒿剧场,一个中国最先锋的戏院,它的创办人王翔却是一位与戏剧毫无关联的牙医。他留美归来,成功经营着多家诊所,还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戏剧发烧友。不得不感叹戏剧的力量,让一个“前景远大”的“高富帅”不管不顾地投入到戏剧事业之中,管它会赔多少。 从北京城市建设的层面来说,蓬蒿剧场太小了,只有300 平方米,其中剧场空间130 平方米,只能容纳100 人观看演出。蓬蒿剧场很小是因为它以历史为基础,它是北京首家在四合院基础上进行保护性改造而建成的小剧场。不过,如果从观众的角度来说即使一百人也太多了,因为以先锋话剧为主的蓬蒿剧场几乎就没有客满过,要靠话剧之外的手段为生,所以蓬蒿剧场既是剧院,也是咖啡厅。但是,那又怎样? 蓬蒿剧场依然是中国最牛气的戏院。因为它是中国第一个民间独立小剧场。中国有几千年历史,戏院总是受到政治与意识形态的影响,真正“独立”的,来自民间意识的第一家戏院就是蓬蒿剧场。 所谓独立,即是中国理想主义的胜利。蓬蒿剧场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戏院,但它却试图改变中国数千年来戏院的规则。戏院分为舞台区与观众区,艺人在舞台表演,观众在台下观看,蓬蒿剧场却将这个数千年的界限打破。蓬蒿剧场没有明确的戏台与观众区的概念,它不设固定舞台,观众区与舞台可以移动组合,打破了观众与演员之间的界限。正如蓬蒿剧场的口号:戏剧是自由的。什么是自由?自由即为选择。蓬蒿剧场作为中国最先锋的戏院,大多数人会以为如此先锋的剧院必然来自西方文化,但蓬蒿剧场是不折不扣的中国文化。李白的《南陵别儿童入京》诗中说:“仰天长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蓬蒿剧场取自李白的诗句,意思是希望更多的普通人也能走进剧场、走向“高贵”。蓬蒿剧场是一种自由,它给予普通人选择,去选择高贵,而不是追求高贵。 作为中国具有明显现实性色彩的蓬蒿剧场,不仅是为北京先锋剧团提供演出的场所,也是为戏剧创作者提供创作和交流的平台。蓬蒿剧场的票价极低,也就一顿快餐的价格。在蓬蒿剧场的观众中,大部分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或者是从事话剧表演的圈内人士。所以,蓬蒿剧场在形式上是一个戏院,但核心价值是中国的一个独立戏剧交流平台。 蓬蒿剧场是中国第一个民间独立戏院,即使如此它也没有获得可观的经济收益,但它是一次彻头彻尾的胜利,胜利得不容置疑,一次中国理想主义的胜利! 繁星戏剧村:飞翔吧,星星 梦想有多远,并不取决于社会环境,而取决于个人。 这个时代是感恩与个体崇拜的时代,有无数成功人士在告诉中国人什么是成功,什么是梦想。但是,梦想是极度个体的,极度私人化的财富,不可以复制,比如繁星戏剧村。 繁星戏剧村的原址是清朝的某一贝子府,为繁星戏剧村村长樊星踏破铁鞋苦觅两年后的偶得之宝。雕梁画栋,疏影斜桐,无一处不展现着东方式优雅古朴的气息。大理石地砖、后现代主义油画、先锋独特的戏剧雕塑、长长的戏剧海报长廊……将东西方文化如此紧密连接。 繁星戏剧村创建于2011 年,但在今天它已是北京年轻人的文化圣地。走进繁星戏剧村,第一个感觉就是服务不同。与其他文化消费场所不同,这里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是各大院校爱好戏剧的大学生,在这里义务担当志愿者。如何能让这些北京高等院校的“天之骄子”免费服务呢?这需要从意识层面来相互认可与尊重。繁星戏剧村的包容性与多元性,吸引了很多文化爱好者在此汇聚,让这里成为了北京文艺中心。 所谓文艺中心本身就不可能是“独裁的”,所以繁星戏剧村的戏剧非常多元化。在这里既可以看到传统的戏剧,也可以看到中国最先锋的戏剧。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每个人对戏剧的认知不同,繁星戏剧村足够庞大,它既可容纳中国不同戏剧的差异,也可以容纳每个人对艺术的梦想,展示每个个体的梦想。看看在繁星戏剧村演出的那些名剧吧,《莎翁的情书》、《高朋满座》、《一触钟情》、《那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等等。 每一场戏剧都是如此的贴近当代年轻人的生活,每一场戏剧都在试图告诉人们什么才是生活的本质。财富不仅是金钱,它还是对自我的尊重,可以买到婚姻,但无法买到爱情,可以忘记,但不能背叛……它告诉人们真实的世界应该是怎样的,但现实世界却与它南辕北辙。或许这就是繁星戏剧村命名的由来吧,那是遥远的繁星,与地球无关。 繁星戏剧村的多元化不仅仅在它的演出项目之中,它本身便是一个复杂的、多元的、开放的场所。 如果从繁星戏剧村的名字理解,会认为它是一座戏院,但它远远不止如此。繁星戏剧村是北京唯一一家综合性文化艺术园区,集戏剧创作、小剧场演出、艺术展览、主题餐饮、咖啡酒吧、图书、禅茶为一体。在戏剧村中,不仅能看到一场场精彩绝伦的演出,还能与演员进行深层互动,更能享受独树一帜的文化服务,放松身心之余激起不一样的思想文化碰撞。碰撞即意味着平等,来到繁星戏剧村,老板、演员、服务人员、保洁阿姨……都可以是你思想的另一半。 或许,繁星戏剧村本身并没有明确的客源,它本身就是每个人的舞台,让每个人在这个舞台上寻找真正的成功,只关乎个体的成功。繁星戏剧村,放飞每个人心中的那颗“微不足道”的星星。飞翔吧,星星! 广德楼戏园:最古老的戏园 广德楼,北京现存最古老的戏园之一,比法国的巴黎歌剧院历史还要悠久。更传奇的是,广德楼是历代戏曲祖师爷、艺术名伶及著名科班施展才艺迅速走红的宝地。程长庚、余三胜、梅巧玲、余紫云等戏曲大腕都曾先后在此长期献艺。后来,广德楼由戏园子改成了专演曲艺的“北京曲艺厅”,主要表演单弦、京韵大鼓、快板、相声等。许多著名曲艺家像侯宝林、郭启儒、王长友、孙宝才等纷纷在此登台献艺,迅速走红。 如今的广德楼依旧保留了老式戏园的风格,环境古色古香。青砖金瓦、雕梁面栋、垂花门帘,还如以前一样在八仙桌旁配条凳。票友们一边听戏,一边品评聊天,服务员不时穿梭,提供茶水服务。 大观楼影城:中国电影诞生地 步入大栅栏商业街,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没走几步,大观楼影城这座青砖灰瓦的建筑就会映入眼帘。 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自己制作的影片——《定军山》就是在这里放映的。凭借着其持续百年经营电影放映业的创举,大观楼影城成功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成为世界上持续经营电影放映业时间最长的老影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