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塔洛·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中这样写道“城市也认为自己是心思和机缘的产物,但是这两者都不足以支撑起那厚重的城墙。对于一座城市,你所喜欢的不在于七个或是七十个奇景,而在于她对你提的问题所给予的答复。” 2013 年的冬天,从慕尼黑回到北京的国航航班,在北京时间中午的11 点45 到达,在飞机开始下降的时候,我刚好可以看到这座即将开始生活的城市全貌。邻座的陌生人说,今天好难得竟然没有霾遮住天际,不知道是否是这段日子的大风吹散了那些让人厌恶的分子,否则就算是视角最好的空中我们也没法看清楚这座城市。如果你是第一次到北京,真的是好运气! 对我而言,我真的希望北京,是好运的开始! 因为,在二十九岁才选择从北京开始的我,已经有些太迟了。不过套用肯给我一纸offer 的新老板的话说,当我们下定决心,任何时候都不会算迟。 在抵达北京那个中午之前,这里于我的初印象是明清大戏里紫禁城的红墙琉璃瓦,以及满口的京普和交错的胡同巷子。我原本为自己设定的唯一一次来北京的理由是参加大学舍友的婚礼,结果竟然是一份工作和三十岁前必须打破的全新世界。搭着16 块的机场大巴穿过拥堵的车流,终于等来了许久未见的友人,第一句话是“原来北京比我到过的任何一个城市都要大许多,我竟然会有从没有过的恐惧,如果离开地铁线我应该会迷路吧! ”那种强烈的恐惧,让我忽然明白了在《海上钢琴师》中,踏上甲板的1900 为何会放弃那个离开船的机会,因为在这个无限蔓延的城市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尽头。 人生永远不会像电影可以剪辑重来,但是我们至少拥有拆开什锦巧克力的那份惊喜。况且,当你向前迈进一步的时候,就已没有退路可言。特别是在被梦想、机会、勇气、失意混杂的气息遮掩了蓝天的北京,你只有向前和逃跑两个选择。在二十九岁才选择从南方的小城市告别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做逃兵,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唯一的选项。 意料之外的北京,情理之中的生活。时间翻页到2014 年的8 月,我像所有的北漂一样在这座城市里如常生活。我常会写信告诉朋友黄昏后的后海,会有让人喜欢的小情调;三里屯的人潮,混迹着北漂青年的抱怨;颐和园的山水,响彻着游客愉悦的欢声笑语。我走在这里,习惯了在用餐高峰时段,不再抱怨前面的号码的又厚又长;小剧场的话剧是每月生活的调剂,而不再是什么高冷的格调。北京这座古老城市,拥有着我们所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所有。在这座城市的大多数人没有办法凭借一己之力掌控未来,可生活在此的每一个人又是推动未来的大机器中一颗尽职的螺丝。他们所嵌入的五百强、点缀的每一个环节,拥有这个时代的倾城之力。 原本以为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儿是去景山上看一眼紫禁城。因为在奥地利偶遇的一位大学中文老师,她说在她的记忆里,站在景山上看到的紫禁城会让你惊叹华夏之文明的神奇。可惜我在景山上遥望的不再是没有边际的皇城,而是层层叠叠的高楼和无法突出重围的车流。当一个城市踏上了繁华之路,似乎也就没有得折返的方向,只有无法穷尽的变化才能让这座城市的人永远保持新鲜。 2013 年12 月1 日,在我抵达北京后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新工作的飞行,那天从市区到机场的大巴票价正式告别了17 年不变的“16 块年代”。相差不过24 小时,一个过去已经悄然告别,而新的未来,在北京每天都在诞生! 旅游专栏 :梅玲出版《大理 洱海畔的蝴蝶梦》等书籍,《旅游生活家》《云南画报》《风行会》等杂志专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