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种美味炖小鱼

齐凤池

一

我下乡的村头就有一条从大山里流淌出来的小溪，溪水不宽也不深，人一蹦就可以过去。水特别清澈，水中的卵石光滑而明亮。成群的小鱼在溪水里嬉戏，在石缝里穿行。我们下地干活经过小溪时，蹲在小溪边，用双手捧着清凉的溪水喝，或趴在溪边嘴对着水面喝。溪水又清凉又甜润。我们喝水的时候，小鱼就下面游玩。

男人在下游喝水，女人们到上游草丛茂密的地方洗脸或擦身子。她们把说笑声打闹声，丢进到小溪里，顺着溪水流淌下来。她们的说笑声不仅给小溪增加了迷人的色彩，而且也给男人们增加了许多想象的空间。

村里的女人，用小溪的水洗过的脸，白里透红，擦过的身子，又细又白嫩。是小溪的水美化了她们的脸蛋和身子。

男人们关心的不是水多么好喝，他们关心的是小溪里的小鱼。因为小鱼可以下酒。

秋后农闲的时候，我和村里的几个青年人，傍晚时分带上捉鱼的工具去了小溪边。我们在一米多宽的小溪上，用石头和土搭成埝，中间留一个二尺宽的口子，在口下放一个柳条编的小篓，使水面和小篓形成半尺高的落差，这样，小鱼游到柳条篓里就跑不掉了。

在天黑前，我们用玉米秸搭了一个窝棚，等把埝搭好放上小篓，我们坐在窝棚里边等小鱼游进小篓里边喝酒。过一个时辰我们到小篓里捡一次小鱼，每次都能捡到二十几条。我们把捡来的小鱼先放在水桶里养着。

秋天的小溪边特别宁静，溪水从卵石上流淌的声音特别好听，就像扬琴发出的声音。小溪边的风一阵阵吹来，发黄的草叶，被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像从远处传来苍凉的箫声，风大时，又像低沉的管子。

空旷的秋野，有时还传来一两声鸟鸣，鸟的鸣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我们在窝棚里喝着酒，看着满天的眨眼的星星，消磨着时间。等待着天亮的到来和收获更多的小鱼。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我们都困了。有人说：“差不多了，起篓吧”。我们来到小溪边收拾东西。我把小篓里鱼倒进水桶，然后掂掂水桶里的小鱼，大概有十几斤。

我们回到村子的时候，村里的人们还在睡梦中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把桶里小鱼捞出来，小鱼还都活着。我把大锅刷净，用柴禾烧火，在锅里放一勺子猪油，又放几片姜和大葱，然后把小鱼倒进锅里，然后又放了半瓶醋，放了一勺酱油，抓了一大把花椒，大料和辣椒，放了半桶水慢慢地炖。大约半个小时，小鱼就全炖熟了。我们每人盛一碗，喝着散白酒。我们八个青年醉倒了四对。

今天想起来，那年代能吃到炖小鱼，就算是最幸福的事了。

那年代甭说是吃鱼，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那年代，我们能吃一顿丰盛美味的炖小鱼，还得感谢村边那条小溪，还得感谢小溪里那些上帝赐给我们的小鱼呀！

二

我最喜欢吃石榴红豆芽熬小鱼。这道小菜，是小饭馆里最普遍的，也是最受欢迎的喝酒小菜。尽管好吃，受欢迎，但他们做的味道不足，不算正宗。我做的石榴红豆芽熬小鱼味道、颜色、形状，真正是色、状、味齐全，绝对是下酒的好菜。

我把腌好的石榴红切成半寸长，将生出两厘米的青豆芽，用开水一抄。小麦穗鱼不去头，不扒膛，洗净后，放入平盘里一滚，鱼身上就滚上了一层白面。然后放入七成热的油锅里一炸，等鱼漂上来，成金黄色，捞出，控出油。再刷净锅，用葱姜呛锅，放入炸好的小鱼，然后放入老醋，盖盖闷一会，之后再倒酱油，加水，水最好把鱼末过来。随后可以放点白糖，辣椒，花椒大料，加入适当的盐，味精，最后将开水焯好的青豆和石榴红放入勺里炖三两分钟就可以出勺了。

这道小菜的特点是，五颜六色，口感好，真是香、甜，盐，辣，鲜五味惧全。

是最理想的下酒小菜。

三

干鲜小银鱼是味道最鲜美的炒菜材料，半湿不干的银鱼配上一些豆制品，烧出来的菜，不仅味道鲜美，而且颜色乳白，是下酒的好菜。

用小银鱼烧脆豆腐就是一道最好的美味佳肴。市场上的脆豆腐五元一斤，那一公分厚三寸宽四四方方的脆豆腐，和小银鱼烧在一起，烧出来的菜味道非常鲜美。

脆豆腐是怎么做的，我不清楚，但吃起来感觉味道不错。后来，我想，用脆豆腐烧海鲜应该味道错。

市场上有卖小银鱼的。我一问价，二十元一斤，我想，这么贵的小鱼味道肯定鲜美。如果用银鱼炖脆豆腐味道肯定错不了。

我买了银鱼和脆豆腐之后，先把脆豆腐切成小型的菱形块。用蒜炝锅后，先把银鱼放在勺里炒一会，等炸出甜鲜味道后，放一点水，再把脆豆腐放进去。然后多加水，用大火炖。等水熬少了之后，适当的放一点白糖和味精，就可以出勺了。

这道菜的特点是颜色乳白，海鲜味十足。汤汁较多，脆豆腐嫩脆，口感舒服。是喝酒的极品。

我每天喝下酒，用银鱼炖脆豆腐，加上几棵苦莴苣菜和青心萝卜，不仅喝的舒服，而且没有醉意。

四

冷冻的鲜刀鱼，在唐山的市场上，一年四季都有的。刀鱼最大的三寸多长，宽有一寸多。刀鱼是唐山人比较喜欢吃的一种鱼。

这种像小刀一样的鱼，我们也叫它马口刀。刀鱼的肉是蒜瓣形状的，肉嫩细白，有海蟹的味道。不过，刀鱼的刺很多，细小的毛刺藏在肉里，吃时不注意，很容易扎在牙龈上。我听老人说，刺越多的鱼越香。刀鱼就是如此，它不仅刺多，而且味道鲜美。刀鱼号称是长江三鲜之首。

刀鱼的吃法很多，可以煎着吃，可以炸着吃，可以红烧吃，可以清炖、清蒸吃。

红烧烧刀鱼的方法很简单，它和红烧带鱼的方法一样。

先把刀鱼煎好之后，用葱姜蒜炝锅，等炝出香味后，把刀鱼放进锅了，先放醋，盖上盖先焖一会，让醋把刀鱼的刺拿软了，然后再倒水。之后，点上酱油，放花椒大料，用中火慢炖，等汤少后，放盐和味精，出勺。

这样红烧的刀鱼颜色酱红，汤汁粘稠，形状整齐，味道鲜美。是喝酒吃饭的上等美味。

五

前几天，我在市场上发现了一种小鱼。不过，这种鱼的头不大，身子细长，我拿起一条仔细一看，原来这种小鱼就是小海楞蹦。

海楞蹦的学名叫海鲶鱼，这种鱼生长在养虾池里，它们靠吃虾，吃虾的饵料生存。

过去，市里钓鱼的到海边养虾池里钓海楞蹦，渔民们非常高兴，现在，再到养虾池钓海楞蹦，每天收费最少一百块钱。因为渔民们也知道了，个大的海楞蹦在市里一斤能卖十几块，个小的最少也卖五六块。所以，像我在前面文章里说过的一样，如今我们千万可不能忽视那些不起眼的东西，过去没人吃的东西，甚至人们非常讨厌的东西。没准哪一天就可能成为宠物，就像过去渔民非常讨厌的海楞蹦一样，今天就变成了虾池里的贵族了。

如今，饭店里的红烧海楞蹦，清蒸海楞蹦，海楞蹦炖豆腐，都是时尚菜。价格非常贵。

市场上卖的小海楞蹦十二块钱一斤，我买了一斤，顺便在市场上买了一块豆腐，回家后，我把蒜末和小海楞蹦一起放进勺里，叫蒜末和海楞蹦同时炸出香味，然后多放点水，等小海楞蹦炖出白汤后，把豆腐切成小块，放进勺里，用小火慢炖，直到汤少后，少放点盐，就可以出勺了。

这道菜的特点是，豆腐嫩，汤乳白，味道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