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急,谓之内急、性急、心急。一天晚上,大约11点多钟,我的肚子突发了点小状况,需要马上蹲厕所。我本以为那群小混蛋该呼呼地睡着了。哪成想,当我走出门外,眼前的景象彻底把我惊呆了。 只见明晃晃的月光下,满校园都是不睡觉的学生。他们三三两两地分布在操场的四周,玩的玩、跑的跑、跳的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天的体育课。看着这些孤魂野鬼似的野孩子,我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竟在此做游戏,不是对我的权威最大的挑衅吗?朝着操场的方向,我大喊一声:“你们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没一分钟的功夫,这群小捣蛋消失得无影无踪,算是为我那点可怜的尊严挽回了些许薄面。为此我有些沾沾自喜,走路的步伐顿时轻快了不少。 可拐过楼角,我隐隐约约发现学生厕所的灯还亮着。我猜测,里边肯定还有人。这么想着,我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走到门口,我听清了,里边果然有学生。他们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聊什么。我走进去时,他们每人叼着一只烟卷,正在谈论某位漂亮的女老师。我心里直嘀咕,这群小屁孩不学好,研究女老师倒比我在行。怨不得我二十大几的人了,还打着光棍,就是不善于研究啊!在这一点上,确实需要向他们学习学习。 那几个熊孩子一扭脸看到了我,像羊遇到了狼一样愣怔了半刻,迅速把手中的烟头掷在地上,刚才笑成一团的他们表情变得凝重,一个个哑巴了似的变得默不作声。 只有一个背对着我的孩子没有发现我,只见他高举着一把沾满屎尿的破笤帚,在空中画着优美的弧线,嘴里南腔北调地哼唱着当时流行的那首《纤夫的爱》:“妹妹你做船头呕,哥哥在岸上走……”他那破锣歌喉真的不敢恭维,但他拿捏的恰到好处,把他那青春期的萌动心理表白的恰如其分,引得我都想跟着他唱下去。 他极尽缠绵地吼了几句,发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怎么都不说话了。他转过身来不要紧,竟把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孩子是我们班的,平时有些调皮捣蛋,但脑袋还算机灵,不是特别令人讨厌。就是家长特别抠门,家里开了个饭店,我们去吃饭,从来没少算过一分钱。 他一看是我,激情四射的演唱戛然而止,其他人看热闹似的哄笑起来。他喊了一声老师,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笤帚。我训他几句,他一声不吭地低下了头。其他几个孩子,赶忙走过来向我求情,“老师、老师,千万别告诉我们的班主任!” 我训斥他们:“小小年纪就吸烟!老师这么大了,还没学会,你们还挺有本事啊!” 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又是一顿求饶。答应我从此再也不敢了。我没闲工夫和他们扯皮,就放他们走了,因为我的生理忍受能力已达到了极限,再不去解决就有当众丢丑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