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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米浩明就这样住了进来。第二年夏收时节,米浩明拉着米生华去给他大儿子米拴仓说了此事,并拿出自己打的欠条给儿子看。米拴仓说:“我一年给七袋麦子能行,爹的地得我种。”

米生华说:“你是老大,要做出个样子,不种你爹的地,就给七袋麦子。”

大儿子同意了,就和米小卫一起装了七袋麦子。米生华来到米浩明二儿子米拉仓家,米生华说了米浩明的事,米拉仓说:“要说让爹住养老院是好事,我媳妇有病,两个娃要上学,今年没钱没粮,等我情况好一些,我就给。”

米生华又来到米浩明三儿子米宝仓家,米生华同样说了米浩明的事,米宝仓说:“我也紧张得很,没钱没粮,啥时候我二哥给粮,我再给。”

米生华说:“我看等你把粮食拿出来,你爹怕活不了几年了。”

“我爹从小就不爱我,偏大的,爱小的,中间夹了个受气的。”

“不管你爹你还理长的很,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的金猴子吗?”

米生华生了一肚子气,又来到米浩明四儿子米会仓家,米会仓说:“叔,你看我把房子修得好,那是欠的账多,我如今连一分钱也拿不出,一斤粮也没有。这几年要还账。”

“就七袋麦子,能把你的帐欠几年?”

“爹爹在家就行了么,偏偏还要住洋楼,进养老院。我看没必要。”

“那把你爹送回来你管,成么?”

“我爹不光生了我一个。”

“我看你钻了钱眼,心里就没有你爹了。”

米生华扔下这句话,就来到米浩明五儿子米金仓家,说了来意,米金仓说:“我刚结了婚,自己连盖房带结婚,共花了十几万,我欠了一屁股债。”

“那你爹咋办?”

“让几个我哥先管几年。”

“那你给几个你哥说说。”

“我哥都知道我的家底,我不给他们说。”

“拉你七袋麦子你有没有意见?”

“我哥要是不管,你就装我的粮。”

米生华就让米小卫帮米金仓装了七袋麦子,米生华说:“对了,你的情况最紧张,回头把你爹的地种上,明年多出几袋麦子。”

“成。”

米生华让米小卫拉了十四袋麦子,送到养老院,交给杨增寿说:“米浩明家的事难缠得很。我走了五个儿子家,只在大儿、小儿处要了十四袋麦子,把我还能气死。”

杨增寿说:“行了。你的功劳不小哩。牛筋要慢慢地煮,一下两下煮不烂。今年不要了,欠的钱我出了。”

米生华走后的第二天,米浩明家的五个儿子就打在了一起,打得头破血流。原来兄弟五人在老大家喝酒,席间说起了爹的事情,只有老大拴仓、老五金仓出了粮,金仓说:“爹通过生华叔给我说,让我种爹的地。”

拴仓说:“你凭什么种爹的地?”

“我的情况最紧张,欠了一屁股债。”

老二拉仓说:“谁的情况好?我看我媳妇有病,我的情况最紧张,爹的地该我种。”

“生华叔说,谁种爹的地谁要多出粮。”

“那我不种爹的地,凭啥要我出粮?”老大说。

“爹是大家的,每个儿都要养爹嘛。”

“你说的好听,你占了地,还有理?”老大说。

“打他,便宜尽让他占了,爹把家里的钱都给他盖房结婚了,他还要占地。”老四会仓说着就把金仓压倒在地打了起来,老三宝仓也过来打金仓。金仓媳妇马圆圆一看两个哥哥打他丈夫,去老大厨房拿来擀面杖奔出来,一下子在宝仓头上擂了一下,宝仓应声倒地,她又举起擀面杖要打会仓。老大一看事惹大了,就连忙赶来拉住马圆圆。金仓被会仓打得头破了,鼻血流了出来,会仓还不住手。拉仓赶上来拉住会仓,扇了两耳光。金仓爬了起来,一拳打在会仓的头上,会仓倒了下去。老大大声喊:“住手!快住手!出大事了。”

村里人赶来了,连忙叫出租车把会仓、金仓、宝仓送到县医院。好在每个人都伤的不重,包扎了一下,开了些药品都回家了。

“笛——咕——咕——”一声声刺耳的汽笛声传进了米桥村人的耳膜,警察进村了,警车停在了米浩明家。原来,米浩明家出的事惊动了全村全镇,米桥镇政府、镇派出所、米桥村村委会派来了镇村干部调查了解此事,并来到养老院了解为米浩明筹粮的事。此后,派出所干警把肇事者米会仓、米宝仓抓了起来,拘留了十五天。镇村干部对米家兄弟五人进行了批评教育,要求每个儿子每年给老人缴800元现金,主动汇到养老院的账户上,否则谁不缴钱派出所就拘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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